飞蝇双目充塞杀意,望着眼前女妖。蒹葭亦眼神残忍,回望身前魔头。须臾之后,飞蝇蓦然大笑起来,嘲笑道:“你多大年纪,居然还看不破这红尘俗世、男欢女爱?非要玩这等风花雪月的把戏?你若真想找男人,为何要遮遮掩掩?不如亲自教他们领悟这功夫,搅乱他们的脑子,让他们把你当做绝世美人儿!”
蒹葭面目狰狞,声音嘶哑难听,宛如一头母老虎在说话,她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怎知我的事情?”她回头望望鬼谷,见他依然神情眷恋,不禁放心下来,她轻轻拍出一掌,鬼谷气息一闭,登时昏迷不醒。
飞蝇嘿嘿轻笑,说道:“你也有千年没回过山海门了吧,居然不知道老子?看来即便老子在此杀你,门主也未必知晓。”
蒹葭陡然镇定下来,冷冷说道:“你要杀我?你可是活的不耐烦了?”陡然间,她身上杀气翻江倒海,难以抵挡,九狐首当其冲,只觉身在地狱之中,直面万千阴曹恶鬼,吓得心胆俱裂。
飞蝇似乎浑然不觉,他抖了抖手中长剑,剑上红光缭绕,他道:“你沉浸于俗世恋爱之中,拘泥于情缘命运,荒废千年,绝非我的对手!既然你看不破虚妄,就由老子送你上路吧!”
话音未落,他已刺出一剑。
九狐原本魂不守舍,战战兢兢,但陡然见到这一剑,登时心醉神迷,一时竟忘却了恐惧。但见苍鹰那一剑去势缓慢,剑招平凡,但当剑刃闪动之时,她隐约觉得日月随之沉沦,天地随之而动,虚空幻灭,万法失效,纵有万马千军,也难挡这神乎其技的一剑。
蒹葭怒吼起来,跟着一掌拍出,九狐见到这掌,也失魂落魄,沉迷其中,但见这一掌平拍而来,掌力未至,却已令人惊恐万状,有如泰山压顶,须弥当空,两界迸裂,太行自移,又如同地府大开,万鬼夜行,虚实难辨,阎王捉人,仙家尚且规避,凡人如何能逃?
掌力与剑气相撞,一股冲击从空中散开,周遭数座二十丈高矮的小山发出巨响,竟被碰撞之力震得粉碎。纷乱之中,两人在半空出现,飞蝇手臂一晃,无数红色剑芒环绕周身,蒹葭厉声尖叫,手掌中冒出黑气,如万龙肆虐,与红色剑芒杀作一团。在对阵之中,飞蝇与蒹葭斗在一块儿,两人掌力剑气铺天盖地,绝天乱云,声震八荒九野,宛若惊雷不断。
九狐瞧得心驰神药,暗想:“我定是在做梦!天下哪有这等功夫,这等人物?这两人一念之间,都能剿杀万军,亡国灭朝,凡间哪容得下他们相斗?”
斗了不知多久,蒹葭尖啸一声,落在地上,而飞蝇则停在不远处,蒹葭断了一臂,怒道:“你果然是山海门的人,你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吗?出手这般莽撞,是不是已然发疯了?”
飞蝇擦去嘴角鲜血,笑道:“你现在才知我要杀你?只怕你才是神志不清之人!”
蒹葭一抬胳膊,断臂立时长出,她咬牙道:“既然你自寻死路,我也容不得你!”说着骤然消失,再无影踪。
飞蝇沉住气,以蛆蝇尸海剑心法查探她的动向,可却一无所获,仿佛她已跳出十方世界,五行绝了踪迹。刹那间,她从后现身,一掌拍向飞蝇,掌力阴毒无比,正中飞蝇护体气罩之上。飞蝇料不到她居然能靠近自己身前三尺,大惊之下,身子一晃,立时后撤,但蒹葭又已隐形,不知去了何处。
飞蝇想了想,忽然长啸一声,随手一剑,刺穿蒹葭肩膀,蒹葭惊呼一声,挥掌将飞蝇逼退,怒道:“你怎知我在哪儿?我使出这‘六道潜行’,世上无人能察觉到我!”
飞蝇笑道:“我何必察觉到你?我自顾自舞剑,你自己撞了上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蒹葭稍一沉吟,已知其中道理,这飞蝇武学修为深邃至极,一法通,万法通,虽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却能判断自己出手时机,此人功夫,已到了空明返照之境,这等花样,绝奈何不了他。她一抹伤处,立时复原如初,微微一笑,身影缥缈,登时化作上百个蒹葭,幻影飞速散开,将飞蝇围拢。
飞蝇奇道:“众鬼开门?你以为这等花招,对我又有什么用处?”
那些蒹葭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飞蝇查知不妙,闪身避开,惊觉这许多敌人乃是真气化成,竟各个儿行动自如,招式奇快无比,内力阴毒狠辣,与蒹葭本人相近。他虽有真气护体,但攻守之际,只要稍有疏忽,立时便会中招,他抵挡一会儿,手掌一竖,使出无形剑气,刹那间红光闪动,有如巨海沉陆,那些幻影虽然攻势凌厉,但却极为脆弱,转眼被剑气击散,化作微弱真气,四下散开。
飞蝇挥手拂去眼前幻境,只见蒹葭丑脸露笑,站在前方。飞蝇踏上一步,长剑在手,说道:“你若无其余伎俩,这便受死吧!”
蒹葭笑道:“已然分出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