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人吵闹片刻,李听雨劝停了,神色庄重,肃然道:“燕然兄弟,你与鹏远兄弟一同干冒大险,远赴海外,这才令那靖海王恶贯满盈,这江浔八友中最后一席,非你莫属。”
归燕然见苍鹰已然位列其中,虽觉麻烦,但自当与苍鹰共同进退,于是也不推却,躬身道:“多谢堂主厚意,属下不胜之喜。”将苍鹰所说的话稍稍改动,依样讲出,倒也颇为得体。
李听雨心知李若兰拜他为师,以为不过是情侣间玩闹调.情之举,心想:“燕然这孩子身手不弱,品貌端庄,为人忠厚,正好配我若兰孩儿。唉,本来以若兰的容貌人才,放眼天下,难找般配夫婿,罢了,罢了,只要她自己心中高兴,我何不成全两人?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他不知归燕然武功高明,比兰儿只强不弱,还道他只是轻功了得,虽稍觉委屈,但也顾不得了。想到此处,又道:“燕然,兰儿这些日子与你颇为亲近,蒙你照顾,让你多费心了,李某在此谢过。”
归燕然心想:“我被她欺压至今,你道谢一声,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懵懵懂懂,木木呆呆,不知李听雨言中深意。
李若兰霎时羞红了脸,神情忸怩,说道:“爹!”
李听雨朝她摇了摇头,朝归燕然招了招手,让他上前,附耳说道:“不过事关兰儿终身大事,你虽然忠厚。但定下名分之前,我不准你有任何逾矩行径。这并非李某不信任你,而是担心毁了兰儿名誉。更不想兰儿伤心难过,你明白了么?”语气严峻,似对入赘女婿说话一般。
归燕然全然会错了意,心想:“老兄,我这师父当得这般窝囊,你不劝你女儿规矩些,反而担心她吃亏受苦?”也不和他计较。点头道:“属下知道了。”李听雨这才放心,让他退下。
李若兰心下惴惴,不知所措。又羞又喜,暗想:“不知爹爹对他说了什么?莫非要我与他定亲?嗯,那我可得让他将我逐出师门,方能成事。否则乱了辈分。是了。我可不能担那背叛师门的罪名,总得由他扮恶人才行。”胡思乱想,忽喜忽忧,往归燕然瞧去,他却神情木然。
苍鹰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堂主,我推举一人,他身手了得。足以与属下匹敌。”说道朝莫忧一指,道:“莫忧他心怀正义。大义灭亲,咱们之所以能破了靖海王的阴谋,莫忧他必居首功,我看不如让他.....”
莫忧听苍鹰想着自己,心中感动,朝他眨了眨眼。
李听雨叹道:“我也曾想过此事,但鹏远兄弟,莫忧她以往是金枝玉叶,武功虽然....虽然了得,但不便与咱们这些江湖人物一般抛头露面....”他虽听李麟洪说过莫忧功夫,但山上大乱之时,并未亲眼目睹,是以不敢尽信,而她容貌秀雅、身份特异,若被人摸清底细,只怕引起极大波澜,是以不想让她扬名,打得是保护她、照看她的主意。
苍鹰急道:“可是.....”
莫忧出声道:“鹏远大哥,李堂主说的不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也不想图此名声,受此负担,还是让我清净些,太平些吧。”
苍鹰叹了口气,这才怏怏作罢。
李听雨见江浔八友定下人选,余人并无不服,心下甚喜,拍手道:“江浔八友听令!”
李若兰、吴陵、玄秦、赵风、陶蛇、雪冰寒、苍鹰、归燕然齐声答道:“是!”
李听雨道:“你们八人,从今以后,定要齐心协力,齐享福祸,共度难关,更要相亲相爱,互为扶持,主持江湖正义,共举大业。我所说的,你们可能做到?”
八友中余人答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唯有玄秦道:“能!”李听雨知道他脾气古怪,懒得说话,也不来怪他。
当下李听雨摆开筵席,款待众人,午后并无大事,晚上又设一筵,酣畅饮酒,尽情欢愉,自不必提。
酒宴之后,众人各自散去,苍鹰有些醉了,正欲回家睡觉醒酒,忽然听有人传音说道:“鹏远大哥,是我,莫忧,我用传音入密对你说话。”
苍鹰微微一惊,寻思:“他果然会传音入密!”也传音答道:“兄弟有什么事?”
莫忧沉吟片刻,说道:“你随我来,我与你说些话。”
苍鹰暗暗发愁,但也找不到借口推脱,离开众人,耳听莫忧指引,独自沿街穿巷,来到一座石桥下,只见莫忧独立桥上,一身锦袍,神情朦胧如月,容貌沉鱼落雁,美得如同画中人物一般,皎月映流水,美人在小桥,意境绝妙,正是江南独有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