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雨等人见玄秦取胜,满堂喝彩。人人心想:“那廉极果然是一代名家风范,招式内功具臻一流,玄秦既能胜他,武功自然是极高的,只不过原来他是点苍派的高手,咱们一直不知,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但也有人觉得太巧,廉极本是点苍派的,而玄秦偏偏也是,若说是天意使然,定要让他们同门过招,也实在匪夷所思极了。
赵风听说有一口宝剑,登时振作精神,从里屋冲了出来,大声道:“玄秦兄弟,你那柄‘干将’宝剑,可否借我一观?”他昔日乃天下闻名的铁匠,非但手艺了得,眼光更是独到,对名剑宝刀极为狂热,一听有此神物,忍不住便想瞧瞧。
玄秦思索片刻,慢吞吞抽出那柄“干将”来,赵风接过来一瞧,愁眉苦脸,极为困惑,喃喃道:“这剑厚度不对,敲打太狠,淬火时机着实...着实有些....奇了怪了,这般铸剑,难道能成神物么?又或是这剑材质之中,混入了什么神铁奇钢?”他抽出腰间那铁锤,说道:“得罪!”在剑身上一敲,那铁锤霎时无声无息从中剖开,切口极为光滑,竟仿佛被打磨过一般。
群雄一齐惊呼起来,知道赵风这铁锤极为坚韧,岂知与宝剑一触就断,宛如沙子造的,这宝剑之锐利,果真傲视天下。
苍鹰稍稍沉吟,说道:“让我看看?”伸手去拿,玄秦一伸手指,作势来攻,苍鹰略微一侧身,玄秦已将干将取回,竟不许苍鹰查看。苍鹰怒道:“赵大哥看得,我鹏远看不得?”
玄秦道:“你腰间长剑借我一观,当可互换。”众人一听玄秦竟破格连说两句话。无不啧啧称奇,雪冰寒更是高声叫好,如同过节一般。
苍鹰心下一凛,怕他认出秘影长剑,当即笑道:“算了,算了,不看便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麟洪带领众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不远千里而来,满以为定能大获全胜,杀杀李听雨威风,谁知接连败北,至此竟输得干干净净。他只感失望莫名,又觉大怒欲狂,也顾不上遮掩情绪,倒满烈酒,举杯便饮。
李听雨微觉怜悯。心想:“咱们比武归比武,可莫要伤了和气。”当下叹道:“帮主带来的诸位兄弟,各个儿手下留情,听雨岂有不知?眼下局面。并非‘飞沙八虎’不及我‘江浔八友’,而是诸位不重虚名,刻意容让罢了。”
众人都知这不过是些场面话,这江浔八友各怀绝技。各个儿都武功极强,这飞沙八虎当真全无胜机。此话出口,李麟洪下属不是滋味儿。诸位堂主面面相觑,顷刻间局面极僵,人人闷声喝酒,说不出话来。
苍鹰笑道:“莫忧兄弟,帮主老哥不痛快了。你与他交情最深,怎地不好好劝劝?”
莫忧一听,正中下怀,举杯走到李麟洪身边,朗声道:“帮主伯伯,咱们自家人,好兄弟,何必为这区区小事伤怀?如不嫌弃,便喝我莫忧一杯消愁酒如何?”
莫忧这么一劝,果真是对症良方,药到病除,李麟洪登时高兴起来,笑道:“有莫忧小侄这么一句话,我老李再大的烦恼都没有啦。”说罢一口饮尽。
李麟洪身边诸人虽早见过莫忧,但也全不信他是男子,只是李麟洪对这莫忧青睐有加,人人都瞧得出来,郑重起见,无人胆敢道破天机,询问真伪。
莫忧极为感动,说道:“帮主对小侄如此看重,小侄深为感激,恨不得多陪帮主喝酒谈天,只可惜帮主人在远方,不能常常见面,着实遗憾,唉,但也没法子。”
李麟洪身子一震,大声道:“这有何难?”略微斟酌,转头对李听雨道:“贤弟,莫忧小侄武功高强,身手不凡,怎会不在江浔八友之列?我老李正用人之际,不如你将莫忧小侄调拨给我如何?”
李听雨如何听不出莫忧有转投李麟洪之意,正犹豫不决,苍鹰劝道:“堂主,既然莫忧他与帮主有忘年之交,不如就让莫忧随帮主回长沙吧,他天生体弱,受不得江边水气,到了湖南,确实舒服多了。”
莫忧眉头一皱,忽然传音问道:“鹏远,你为何急着要撵我走?可是觉得我缠你烦你,不想让我留在你身边么?”
苍鹰本是好意帮他,谁知他反而见怪,忙道:“莫忧大爷,我当真是一片好心,被你当做驴肝猪肺,你前些时日不是自个儿说要去长沙么?”
莫忧微微一笑,朝他眨眼,目光如星,显然是假嗔真喜。
李听雨想:“莫忧既然心意已定,挽留无用。但我还得多劝几句。”于是道:“帮主,听雨我并非不重用莫忧,不过莫忧他....身份非凡,又有些娇贵,嗯,不可怠慢,我总是担心他受伤憋屈,所以照看的紧了些。既然他已有此意,我怎能不听大哥号令?自然恭送莫忧与大哥一同返回长沙。”
李麟洪欣喜若狂,先前败北阴霾,登时一扫而空,笑道:“好极啦,我此番前来,得了莫忧这孩子,可算满载而归。”众人见他转怒为喜,自也松了口气,哪管莫忧是男是女?只要李麟洪高兴就成。无不开怀大笑,鼓掌叫好,举杯祝贺。
莫忧道:“多谢李堂主成全。不过堂主先前说在下‘娇贵’,在下不敢苟同。今日两位以武会友,原要比满八场,眼下可还少了一场,莫忧不才,便要舞剑祝酒,比武助兴呢。”说罢袖袍一拂,嗖地一声,郝悠同长剑自行跃出剑鞘,到了莫忧手中。两人相距约有五尺,莫忧说取剑便取剑,当真随心所欲,众人见了他这隔空取物的神功,目瞪口呆,隔了半晌,这才震天价的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