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水大吃一惊,说道:“我并非这意思,我放你们走了,你....你难道....”他偷听雪冰寒深夜所言,暗自反省,本想以此打动雪冰寒,让她知道自己宽宏大量,绝非狠毒之人,也以此警告仙剑派、蛊毒教之人莫要再招惹于他,谁知雪冰寒竟毫不领情。苍鹰与雪冰寒其后全在传音交谈,两人打情骂俏,亲密无间的言语,他自然没有听见,是以仍不死心。
雪冰寒收敛笑容,正色道:“段庄主,你掏着良心说话:我雪冰寒若是容貌尽毁,变得如先前那般丑陋,你仍会如此热忱对待于我么?”
段玉水身子一颤,大声道:“我对你的心意,至始至终,都不曾改变。当时我之所以对你大呼小叫,不过是一时误会罢了。”
雪冰寒道:“一时误会?一时误会?段庄主,人心善变,性情难测,恕我直言,你这人至情至性,转念如电,此刻爱又急又深,似乎惊天动地,海枯石烂,但一朝生变,那便是咬牙切齿之厌恨,雪冰寒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对你这等狂佞之人,自来避而远之。一时之意,并非真实情爱,唯有长年累月,潜移默化间生出的缘分,那才是牢不可破。命中注定之情。”
她说到“牢不可破,命中注定”八字时,双目转向苍鹰。眸中情思流离,恋慕之意,显而易见。苍鹰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浑身舒坦,却又只觉如芒在背,老大不自在,他恨不得连抽自己耳光。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须臾间,段玉水露出野兽般的神色,仿佛饿虎盯着羔羊。看似平静,实则凶残。但这表情一闪而逝,他随即平定如常,说道:“既然如此。段某也不加阻拦。任由诸位离去便是,只不过这位常炎小兄弟,在下有一事相问。”
常炎正拉着香儿小手,天南地北的聊天逗笑,忽然听段玉水叫他名字,不禁一愣,问道:“段庄主有什么话问我?”
段玉水问道:“不知常炎兄弟是在何处寻得此经?”
常炎皱起眉头,似不解段玉水何出此问。说道:“鲍老先生不曾告诉你么,就在那一圈树中。似乎叫什么苍木树屏。”
段玉水道:“这可奇了,苍木树屏缝隙狭小,光亮稀暗,小兄弟怎会留意其中有书呢?”
常炎挠挠头,抖抖长袖,斟酌片刻,说道:“在下天生眼尖,隔十里之遥,可见女子出浴,于黑灯瞎火,能观男.欢.女.爱,这区区树屏,却也难不倒我。”
他这话极为荒唐滑稽,几近没心没肺,尤其面对段玉水这等江湖强豪,可谓胆大包天。众人闻言,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替他暗暗担忧。果然段玉水板着面孔,语气低沉,说道:“那你可知这神农天香经又是如何到了这树屏之中?”
常炎奇道:“段庄主如此见疑,莫非这经书是假的?”
蛊毒教众人同时留神,竖耳静听,布谷知道这经书并非虚假,但若段玉水这怪人不识货,硬要抛弃,那她顺手捡来,又有什么打紧?
段玉水道:“这经书并非虚假,但并非咱们神农山庄失落的那一本。”他翻动书册,来到其中一页,只见画着一副图形,上有人体经脉线路,字迹密密麻麻,也瞧不清楚,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年幼无知之时,鬼迷心窍,在这传家之宝上,提笔画了一只蜻蜓。当时爷爷狠狠责打于我,爹爹、叔叔替我求情,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而这书上却并无此图。”众人想他如此刁钻刻薄之人,居然也有这等调皮往事,无不暗自莞尔。
布谷一听,大为振奋,说道:“段庄主,这书本是咱们蛊毒教的圣物,只怕与你们山庄的神农天香经并非同一本。”话及于此,她只觉困惑,暗暗觉得这世上怎会有两本一模一样的圣书密文?这经书独一无二,绝非寻常秘籍,蛊毒教历代明主殚精竭智,亦无法重制后半部书页,怎会还有一本?此经神效,布谷亲身体会,心知肚明,料定非伪,可段玉水也不会为此撒谎,她一时摸不透段玉水的心思,只是顺口一说,占些道理罢了。
段玉水摇头道:“此书历来为我神农山庄独有,天下无双,你们蛊毒教怎会有此经书,当真厚颜无耻,信口胡言!”
布谷听他语气严厉,登时闻风丧胆,不敢接口,心里却嘀咕道:“你说不是神农山庄的那一部,却又说是天下无双,是不是痴恋那雪道长,以至于成了傻子?”
她只是这般想想,常炎却宣之于口,说道:“既然并世无二,又非假书,自然是贵庄失落的了。恕在下愚鲁,段庄主说话好生难解。”
段玉水冷笑道:“多年之前,家叔段隐豹....”说到此处,神情惨淡,又道:“将此书盗走,乃是咱们段家不幸,此书从此下落不明。此书自有奇妙之处,后半部经文以奇异树木制成,暗含神香,以此催人入定,秘授神功,世上绝无仅有,但前半部经文,大可随意抄录,装订成册。”
常炎变了脸色,退后半步,只听段玉水厉声道:“常炎!你给我老实招来,段隐豹此刻到底身在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