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魔被归燕然一招逼退,心中稍乱,叫道:“你便是这丫头的丈夫么?”
归燕然扶李若兰站起,心中柔情无限,但转过身来,瞬间气度威严,凛然无畏,说道:“不错,你便是可儿么?”
殷琦附耳说道:“新神,此人便是逍遥宫的伪神。”
那尸魔格格娇笑,奇道:“你让我摆出尸气迷阵,就是为了对付此人么?怎地让他逃了出来?”
殷琦道:“此人功力不弱,竟能看破重重幻觉。新神千万小心。”
尸气迷阵由死尸中涌出怨气而成,侵入肌肤,暗进脑海,将人心最惧情景呈现出来,若敌人功力稍弱,意志不坚,一辈子都深受其害。为祸之烈,犹胜过雪冰寒的云垂**阵。然而尸气毕竟有限,若有千军万马来袭,便相形见绌,比之云垂**阵却又有所不及了。
归燕然进入迷阵,初时毫无知觉,暗中受制,待得经历惨事,体内真气震荡,方才解脱,由此解开心结,也算得上因祸得福。他出阵之后,依照殷琦指点,顺着山路前行,兜了个大圈子,好不容易才找到此处,总算在危机时刻救下李若兰。
尸魔点头道:“我正要与他好好较量较量。”她十多年来以死尸为食,每吃一人,便增长些许功力,此刻真气之深,并不在归燕然之下,又精通千般武学,异样秘术,满腔雄心壮志,霎时跃跃欲试,难以遏制。
归燕然道:“得罪了!”身上红光大盛,正是玄夜伏魔功的夜影离形,这一年来,他功力突飞猛进,玄夜伏魔功威力大盛,此时施展起来惊天动地。仿佛电闪雷鸣,他身子闪动,瞬间来到尸魔近处。尸魔目力远胜常人,却也仅瞧见一点端倪,她惊呼一声,手指暴长,指尖凝聚尸毒,在身前划动,登时毒雾弥漫,正是逍遥宫武学中一招“紫气东来”。她体内毒气不逊于段隐豹,此招一出,常人只要沾上一星半点,不多时便会毙命,天下无药可解。
归燕然身法太快,在毒雾拦路前穿过,一掌劈出,尸魔出爪抢攻,真气撞击。她又往后退开。归燕然打出“天琴云弦掌”,掌力雄浑,尸魔从未见过这等神妙掌法,情急之下。以逍遥宫“逍遥颠倒掌”抵敌,只觉一旦出掌,敌人掌力铺天盖地而来,她厉声痛呼。被一掌打得痛彻心扉,所幸她体质异样,身子骨硬如铁石。吐出一口鲜血,受伤倒也不重。
她大骇之下,脑筋急转,心想:“我虽知道许多功夫,但使用不熟,不能与他硬拼。”斜身避开,躲在人群之中,归燕然心有顾忌,无法以劈空掌力追袭。尸魔发出尖啸,死去众人纷纷站起,嘶哑吼叫,朝归燕然扑去。
归燕然微觉惊慌,暗想:“她这把戏倒也厉害,令死人为她作战,自身不耗半点力气。”殊不知此乃古时妖魔擅长秘术,人体之内有魂有魄,有阴有阳,魂生阳力,魄蕴阴气,人死之时,魂离身躯,然则魄仍留存,尸魔以些许真气,激发人体内残魄,可令死者复生一段时日,为其所用。
他受群尸围攻,情势危急,一咬牙,全力出掌,击向活尸脑袋,只打得众活尸头壳粉碎,脑浆迸裂。但敌人攻势密不透风,归燕然击出数十掌后,已找不到那尸魔方位。
归燕然忽然心生警觉,陡然回身,见到尸魔一爪向他抓下,他并不躲闪,以护体真气一挡,尸魔浑身巨震,急速退开,心中愈发惊恐。归燕然习练玄夜伏魔功已久,施展起来得心应手,能以内力反震敌人,非尸魔这等窃来内力可比。而尸魔意欲偷袭,并未全力出招,自然也奈何不了他。
尸魔躲藏起来,在两具尸首上一拍,那两具尸首朝归燕然扑去,临到近处,突然炸裂开来,体内骨骼脏器一阵溅射,如同无数暗器一般。归燕然猝不及防,勉强以真气挡住,身上微有擦伤,霎时颇为狼狈。尸魔见状大喜,又升起数具尸首,一同猛冲过去。
夺魂急道:“这是‘瘴气骨裂秘术’,可怎么....”她也精通此术,但一次只能操控一尸,且只能用于倒地死尸身上,而尸魔施展之时威力更强,变化更多,远非她所能及。
归燕然见周遭轰鸣不断,碎片乱飞,众人身上皆有轻微擦伤,心下大急:“不能让她为所欲为!”瞬间凝神屏息,聚力赤蛇穴中,半空之中,一柄火剑遽然成形。他一挥手,红剑化作红光,刹那间,在众活尸身上各刺一下,众活尸愣了片刻,行动愈发迟缓,走到半路,体内红光绽放,瘫软在地,皮肤泊泊作响,融化成一团热油。
李若兰“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心神激荡,嚷道:“燕然哥,你...你就是那.....击败段隐豹的....”
归燕然点头道:“就是我,我对不住你,一直瞒着你。”他操纵红剑,追向尸魔,这红色剑芒乃是他毕生武学之最,威力之强,远超凡人想象,此刻已能支撑一盏茶的功夫,尸魔见到这红剑,知道碰上了克星,吓得心胆俱裂,不敢硬拼,只顾逃命,但依旧被刺中数剑。总算她经脉怪异,体质坚韧,内力更是深厚,受到这等猛击,倒也还能支撑。
她猛然跃起,躲开红剑数招,跳到韩霏身旁,捏住她喉咙,尖叫道:“立时住手,不然我....我将她变作活尸!”
归燕然立时收功,不敢冒进,尸魔连声喘气,冷笑道:“我早该如此....没想到你这人如此难缠....嘿嘿,嘿嘿,你若要这女孩儿活命,立即斩断自己一手一脚。”一边嘟囔,一边调匀体内真气,驱逐热毒,身子一震,呜哇一口,吐出一大口血来。
韩霏大声道:“教主何必顾及奴家?奴家为教主而死,胜过连累教主!尸魔,你杀了我吧!”她知道归燕然与李若兰大婚在即,心中苦楚,委实难以言喻,此刻又见归燕然怜惜自己性命,深感不枉此生,便是立即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她喊叫时热泪盈眶,眼神凄然,谁都瞧出她并非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