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的眼神一顿。
天启基地？
什么上次的事情？
将军走到吧台前，顺手拿起红酒，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当然，我要的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必须看不出任何差别，您可想好了，我又不是白拿的，这么大金额的生意不做吗？”
将军喝了一口红酒，看着手中的酒杯在灯下泛着血液一般的光泽，眼中更是得逞的笑意。
“好，一言为定，我等你的消息。”
电话挂断，将军端着酒杯走到客厅一角。
这里放着一台老式又极典雅的唱片机，十分符合将军那老派又绅士的审美。
他拿出一张黑胶唱片，放在唱片机上，沙沙的声响持续了两三秒，而后整个房间响起欢愉的英文歌曲。
女人缱绻的声音令人沉醉，令人只听声音都能不自觉的想到男女热恋时的浪漫唯美。
皮鞋的踏地声传来，南柯从吧台后面微微探出头，看到了将军的身影。
他将西装的扣子解开，衬衫也拉开了一些，看起来荡放不羁。
将军一只手端着高脚杯，一只手半举着打响指，他跳的是很标准的宫廷舞步，就像是得胜归来的将领正接受万民的崇拜和朝贺。
将军完全没有发觉南柯的存在，他甚至也没有想过，霍云骁会帮南柯黑进系统，让南柯在第一次受罚之后，再次潜入这里。
南柯缩在黑暗之中，看着落地窗前倒映出的身影，看着将军陶醉于自己的舞姿和那种南柯所不能理解的兴奋之中。
一曲舞毕，在钢琴激烈的尾音之后，“啪”的一声，高脚杯应声碎裂。
那是将军猛地将酒杯摔在了地上，酒液四溅。
将军张开双臂，对着落地窗，对着窗外后山，对着那片看不到边际的山林，像是要将世界拥入怀中。
他激情大喊：“新时代！新时代就要来了！”
将军这样折腾了半晌，似乎终于累了。
他留下一地狼藉，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南柯又在吧台下面缩了十分钟，确定将军不是在试探或是去而复返，才默默起身走出去。
他站在电梯里，脑中仍是将军刚才的那副模样。
他觉得惊讶。
不，准确的说，是惊悚。
从他出生到现在，二十九年，他对将军这个亲舅舅的认知或是记忆都是如山一般威严，如海一般包容，永远沉稳永远内敛的长辈。
即便是将军用谎言欺骗他，他也不过是在将军这内敛的印象上加了“城府”这样的标签。
可今晚的这个将军，和南柯所认知中的人完全不同。
他是激情的，是澎湃的，甚至是活力四射的。
他像个得胜的少年将领，挥舞着旗帜恨不能将自己的成功告诉全世界。
那样狂放的舞蹈，竟然是将军跳出来的。
这简直像是看着一贯慈爱又悲悯的耶稣在他面前跳了一段拉丁舞。
南柯拧着眉。
他想不通。
是什么事情呢？一旦成功可以让将军激动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南柯拧着眉离开组织，裹着黑色的大衣走在夜色之中，寒风吹的他整张脸都僵硬了。
耳机里突然传来霍云骁的声音：“南柯。”
南柯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和霍云骁的通讯还没有中断。
他刚才太专注了，已经半天没跟霍云骁说话了。
“怎么了？”
“你看见什么了？”霍云骁问：“从将军的房间离开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