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我的眼睛很厉害的,一眼就能看出女人的身高和三围,你信不信?你的胸围目测34,我猜得准不准?要不你把外套拉开让我看一眼,我能看得更准。”
“我除了眼睛厉害,其他方面也厉害呢,真的不是吹,美女,要不咱们试一试,来玩儿点刺激的?”
四周越来越漆黑,司机开始原形毕露,他的声音,他说的每一句变态的话都令时蕊感到毛骨悚然。
“停车,我要下车!”
时蕊试图开车门,可门窗都被锁住了,而且现在车速特别快,她根本就没有逃下车的机会。
司机大概是觉得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她一个这么柔弱的女生完全是任她宰割,所以他放松了戒备,看到时蕊害怕的样子甚至还笑了,笑得很变态。
“美女,不要激动嘛,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很难得有一个女人让我这么心动的,真的,主要是你长得太漂亮了,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我真的忍不住,太想要你……”
时蕊觉得他的声音简直像魔鬼,她紧紧贴车门,浑身都在发抖,试图用身体把车门撞开。
可是没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说服司机。
“你理智一点,你这么做是违法的,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以后会有女朋友的,你会结婚生子,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不要一时冲动毁了你自己。”
司机放慢了车速,可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以后再也遇不到像你这么漂亮的了,我就想你做我女朋友,我就想要你。其他女人都是势利的贱人,怎么可能跟你比?”
他已经色.欲熏心,完全处于一种疯魔的状态。
“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把你养这么大多不容易,他们年龄大了,还需要你,你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司机听见这话,却笑了起来,捏着方向盘的双手突然发紧,眼睛也突然填满了恨意。
“父母?他们才不在乎我,他们跟那些贱女人一样,成天只知道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是,反正我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是个十分偏激的人,时蕊的话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他这会儿显得有些激动。他还没有停车,大概打算等到了更加安全的地方再动手。
路越走越偏僻,又被锁在车里,时蕊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救自己,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眼泪掉了下来。
但她不能哭出声,哭只会让歹徒更加大胆猖狂,更加无所畏惧。也不能跟他硬碰硬,那样只会激怒他,让他提前做出歹行。
怎么办?她真的好害怕!
心里一直唤着一个名字,她坚信他有看到她的信息,并且刚刚回复了她,他是她唯一获救的希望。
已经进入山路,周围彻底没有人烟了。司机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透过后视镜打量着时蕊,车速渐渐放慢,呼吸却急促起来。
像是一头野兽就要爆发野性的前兆。
突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原本已经绝望的时蕊突然精神一振。
是他吗?
司机也听见了声音,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放弃了停车的打算,又踩了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黑暗中,伴随着从耳边轰鸣而过的声音,一丝光影从车身飞过,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一辆摩托车横在了前面。
小车马上就要撞过去了,时蕊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骑在摩托车上的少年。
嘎吱!司机踩下了刹车。
程迟摘下头盔,大步走过来,那冰冷的表情,噬血的眼神,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司机知道逃不掉了,试图从座位上站起来,挟持住坐在后座的时蕊。时蕊吓得尖叫,使劲儿往车门边靠,同时抓起背包胡乱地砸他。
哐当!哗啦!
驾驶室的车窗被击碎了,程迟手伸进来,一把拽住司机领子,将他的头扯出窗外,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
司机被卡在破裂的车窗间,姿势被动,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很快被揍得鼻清脸肿。程迟打开驾驶室的门,把人拽出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司机蜷在地上,嗷嗷直叫唤。
“不要,程迟,不要再打了!”时蕊尖叫着。
程迟收住拳头,弯着腰,粗粗地喘着气,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人,一双腥红的眼睛仿佛要吃人,浑身戾气很重。如果不是听见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真的会把他打死。
他缓缓直起身子,回过头,看到时蕊双手趴在车窗上,贴着窗户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惊慌,害怕。
那一刻,他整颗心都被揪成了一团。
他手伸进驾驶室,解开了后门锁,时蕊打开后门走下来,双脚都是软的,程迟一把扶住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她。。
有那么一刻,时蕊只是惊恐地看着他,连哭都哭不出来。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得快要碎掉。
他声音暗哑地说:“对不起,本来已经答应你不打架了,我没做到。”
他带血的手指轻轻地拂开了粘在她脸颊上的头发,指尖划过脸颊,真实的温度传来,她才终于像是活了过来。
两行泪从眼眶滑落,她一头扑进他怀里,终于大声哭出来,纤细的手臂很紧很紧地搂住他的腰。
程迟发觉她身体在发抖,更紧地将她抱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好了,没事了,有我在,别怕,乖,别怕……”
听见她哭得这么崩溃,他强自镇定地温声哄着她,可眼睛却红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那司机试图爬起来,可到底还是爬不起来,又倒了下去,头偏向一边,吐了口血出来。
警察把那司机拖起来,他还挣扎狡辩:“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是他,是他无缘无故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们抓他啊。”
程迟咬了咬牙,眼底闪过狠戾的光:“她下的单是去蓝泊湾,你却走了相反的方向出了城,你说你什么都没做?你他妈是不是还觉得挺遗憾的?”
若不是被时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又想揍他了。
哭了一阵,那种恐惧到极点的感觉总算得到了发泄,时蕊缓缓镇定下来,她从程迟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禽兽。
“你不用狡辩,在车上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录下来了。”
其实并没有,只录了一部分,手机到后来就没有电了。但这话却起了作用,司机信以为真,败下阵来,终于认命地跟着上了警车。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段是出了B市的一个小镇范围内,来的警察也是镇上派出所的,之后他们全部被带到了派出所录口供。
时蕊把整个事件都讲了一遍,至于录音,那个司机说的那些过分的话确实没有录进去,警察要求她复述一遍。她觉得难以启齿,但为了有足够的证据让坏人得到惩罚,她只好重复了遍。
那司机以为真有录音,所以当警察拿着时蕊的口供去审问他的时候,他很快就抗不住压力,招认了。
时蕊从警察手里取回了自己的行李,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程迟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抽烟,他脚边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
时蕊注意到,他夹烟的手还有血渍,手背上还有被划伤的痕迹,应该是在破碎的车窗上划的。
听见拉动行李箱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后丢了手里的烟,起身过来帮他拿起行李箱。
两人走到摩托车边,程迟把钥匙插上去,拧开,顿了两秒,回头对时蕊说:“没油了。”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从镇上回B市的班车也没有,也没有出租车,于是他们只好在镇上找了一家旅馆。
小镇只有一家旅馆,比较简陋,程迟站在前台,打量着周围环境,直皱眉头。
但是,没得选择。
正在打磕睡的老板娘被唤醒,打着哈欠让他们拿出身份证做登记:“一间两间?”
程迟:“两间。”
时蕊:“一间。”
两人同时出口,老板娘敲打键盘的手一顿,抬头看着他们。
程迟低头,看了眼紧紧揪住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改口道:“一间。”
老板娘看看身份证,两个人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写着,都还没满十八岁。于是,她再看他们的眼神就有点儿意味深长了。
房间只有一张双人床,一张简易沙发,一台电视,配套非常简单。老板娘把他们带进去,离开的时候又看了他们一眼。
程迟把门关上了,时蕊看着唯一的一张双人床,这一刻才感到有点儿尴尬。
程迟摸了摸她的头:“你睡吧,安心。”
“你去哪儿?”时蕊一把拉住转身往外走的他。
程迟回过头来,见她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像是生怕他会走掉似地。
她今天真的吓坏了,不敢一个人。
“我去找老板再拿床被子,我睡沙发。”他说。
时蕊低着头,小声说:“那么小一张沙发怎么睡?再说,天气这么冷,就,就睡床吧。”
那一夜,两个人睡在了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时蕊一开始一直睁着眼,过了很久才睡着,然后她做了个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