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地路越来越是狭窄。马儿几乎没有踏足之处。钟幽纾跟了一段路。唇边笑意渐渐泯然。浓重地不安袭上心头。这条路非常偏僻。他没有把握手下军士可曾把守肃清此道。若是疏忽了。有个意外便如何是好?
他刚想招呼芷蕾。风过处。空气中地血腥味陡然加重。在他前面地芷蕾毫无预兆地飞离马背。直往溪中坠去。
“芷蕾。你怎么——”他忍不住大呼。但见芷蕾足尖在水中露出地石洋上点过。身形曼妙如仙。几次纵跃后停在一方大岩石顶端。眼神凝重——从那岩石后面。流出汩汩红水。
钟幽纾没她那么好的轻功,只得下马往前走了两步,才看见一个人面朝下卧着,下半身浸在水中,背部有个可怕的伤疤,已然死去。
这个人只穿内衣,外面衣裳已被剥去。不远处有一堆衣物,赫然是羊人所穿的囚衣。
那么这个人是?“侍卫。”芷蕾低声而清晰的吐出这两个字,金弓绿箭于那一瞬间护于身前。与此同时,那条平静流尚的山溪爆出巨大的水花,水花里裹着一条黑影。黑影跃至一半,芷蕾的绿色小箭也已射到,先是一点,其后纷呈迭至,如同千朵花舞,然而每一个花瓣都带着杀人力量。那个人手忙脚乱,头上、身上,次第见血流红,大叫声中重新跌入水中。
钟幽纾傻傻的瞧着,一时回不过神来,座下马儿猛然趔趄长嘶,把他狠狠甩入溪中。水不深,这一记坠落力量却不小,眼见头着地势必撞着头骨碎裂,钟幽纾吓得闭上眼睛。芷蕾从她所在的那方岩石上飞掠而至,一手提住了他,然而这个身躯少说也有百斤,加上一股坠力,芷蕾再也支撑不住,两个人一起掉到水里,没有忘了把这个没什么武功底子的家伙头上脚下倒转过来,才重重的一掷。
“哎哟!”钟幽纾跌得狼狈不堪。溪水冷酷胜雪,他几乎是立刻便剧烈颤抖起来,“咳咳,芷蕾……”
施芷蕾早又和人斗在一处,被人欺到近前,她的箭术就无以施展,翠华翎化作绿杨烟,展开一道绮丽迷蒙的剑法。
钟幽纾拖泥带水的接近岸边,刚想爬上岸,忽然脑袋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别动!”他不必看也猜得出是什么,水是很冷,但那个东西给人感觉更冷,他乖乖的浸在水里不敢动,嘴巴里却大呼小叫:
“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皇亲!是王爷世子!伤了我,你们可是灭九族的罪!”
“住口!”冷冰冰的那个东西翻过来一拍他面颊,杀气幽幽,“住口臭小子!”
一道翠绿光华飞来,叮的一声,把横置于钟幽纾脸上的刀柄横刺里弹开,施芷蕾随即跃至溪边,抓起钟幽纾的背,将他腾云驾雾一般扔出去:“快走,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钟幽纾在空中大呼小叫,无巧不巧落在马鞍之上,心知刺客有备而来,自己那几式三脚猫,留在这里只有挨宰的份,当即一牵马头,向来时路上没命价狂奔而去。他身后的那个刺客欲要拦截,几次三番都被飞箭困住了手脚。那刺客嘿嘿冷笑,放弃追逐逃命者,转而上前围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