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般温润的玉萧寒走出密室,一回到御书房坐于案下,奋笔疾书。
一个衣着素净的宫装女子静静的在一侧磨墨,黑色的墨汁淡淡的化开,浓郁的颜色。
约莫一炷香后,玉萧寒停下了动作,对着宣纸微微呵气,“严肃,等墨迹干了,给血大人送出去。”
“是,主子。”恭敬的福身,宫女将宣纸拿去晾干。
一向温文尔雅的玉萧寒今夜有些异样,独上西楼,仰望星空,感慨万千。
圣女显,四合统。
玉氏祖先传下来的祖训中曾经有此一条,千年前,曾经有一位圣女显世,各国为争夺圣女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北朝第五代帝王玉枫智勇双全,用计抢得圣女归,四合第一次统一,但一场大火之后,圣女消失无踪,而玉枫则发疯拔刀自尽。
熊熊大火燃烧了七日七夜,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刚刚一统的盛世再次分崩离析,又成四合对立之势。
一千年,一千年后的是否又要迎来一个大统之世,笑意在脸上浮现,满是自信。
“主子,夜凉了。”不知何时而来的贴身宫女严肃给玉萧寒呈上披风。
微微的咳嗽几声,挥挥手,玉萧寒笑道:“无妨,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主子今天好雅兴。只是。夜深了。您该歇息了。”严肃表情严肃。不解风情。
“罢罢罢。这就回去。”淡雅一笑。转身回房。但严肃却觉脊背发凉。暗自庆幸主人心情不错。
人言玉萧寒乃四合最强地北朝之君。暗中操纵血龙门。定是个满面胡须。豪放粗犷地北方大汉。谁知确有一副如此孱弱多病地身躯。温文尔雅地公子模样。对人总是和善地笑。但跟在他身边七年地严肃知道。主人无论何时都会笑。越是生气。言语越是和善。笑容越是灿烂。
轻微地摇摇头。严肃加快步子跟在主人身后。
清风楼。
随着一声低吟。翠花缓缓地睁开眼睛。被莫随风莫细雨两人四目吓了一大跳。
“啊。”尖叫才响了一般,便被两只大手给紧紧捂住。
莫随风小声说:“你别喊啊,要不别人以为我清风楼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呢。“
“就是就是。二楼还住着客人呢。”莫细雨也点点头。
老掌柜地咳嗽一声:“胡闹什么,翠花才刚醒,你们不要吓到她。”
刘富过去拉开两人的手。不想才松开,翠花又大声痛哭起来,不得不自己双手捂住她的嘴。
双手得闲的莫随风嘿嘿的笑道:“刘公子,您要是想帮忙直说啊。”
“就是就是,刘公子对清风楼事事必定躬身而为,真是清风楼之福啊。”
捅捅说话之人,莫随风闷闷的说:“臭小子,不要抢我地台词。”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火冒三丈的刘富双手捂住翠花的嘴巴,只感觉双手湿漉漉的。似乎有什么眼泪鼻涕之流的粘了上去。
老掌柜轻叹一口气,“你们都别胡闹了,翠花啊,现在楼上有客人在,夜深了,大声声张怕是不好,你有什么委屈,和老掌柜的好好说说,别哭了。”
见翠花点点头。刘富赶紧松开她的口,急忙找布擦拭双手。
“对啊,到底怎么回事啊?”莫随风莫细雨也凑了过来。
不敢大声哭喊,低低抽噎的不止的翠花断断续续地开口:“那日,两位小哥人手不够,我就去前面送菜,不想,不想见到了。”
“见到什么了?”莫随风莫细雨异口同声的问。
“我和父亲本是来寻亲的,却久寻不得。不想在清风楼碰见。他见了我分外高兴。邀我共餐。”
“然后呢?”刘富凑了过来。
“只是饮下一杯薄酒,当我醒过之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浣洗局地大通铺上。我想回来,不想那里的管事却说,我已经被卖掉,得一辈子在浣洗局浣纱洗衣。我试着逃跑,不想被抓回来,打得遍体鳞伤。”翠花边说变撸起袖子,露出了道道鞭痕,“伤刚好后,我就不得不早起晚睡,没日没夜的干活。直到前几天,浣纱局中来人闹事,我才趁乱跑了出来。只是身无分文,又找不到回清风楼的路,只好一边乞讨一边寻找。”说道伤心之处,低声痛苦。
老掌柜深深的叹息:“孩子,委屈你了。”
莫随风莫细雨两人对视一望,垂下了脑袋。
刘富则听得津津有味,这简直比说书的还精彩,而且是发生在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例子。
“翠花,你好好养伤,你叔父不仁不义,这种亲戚不要也罢,以后清风楼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莫随风大声说。
“是啊,孩子,以后清风楼就是你地家。”老掌柜也赞同。
刘富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好的丝帕,递了过去:“别哭了。”
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翠花抽噎着说:“各位的大恩大德,翠花永生难忘,只是,还有翠花还有一事相求。”边说着,翠花却突然跪下。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老掌柜要去搀扶,不想莫随风快了一步。
“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挣开莫随风的手,翠花满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