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礼左右为难,不得已问计于自己的老爹吴继堂。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吴继堂稍微听了几句,就帮吴公礼做出了选择我吴家自打落户清源城中,几代人皆是安善的良民。绝对不能做违反律法的事,令祖宗蒙羞!
有了决定就好办了,吴公礼这才乔装改扮,来见崔耕。
只要崔耕愿意帮吴家把武良驹这个丧门星给挡了,整个天顺钱庄就是谢礼。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贿赂,在与聚福隆钱庄的竞争中,吴公礼深感力不从心。
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些钱庄就会从赚钱改为赔钱,最后不得不关张倒闭了。
不如趁着天顺钱庄现在还值点钱,做个顺水人情。
崔耕听完了,脸上阴晴不定,沉闷许久后,才缓缓道来:“吴掌柜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天顺钱庄乃吴家产业,崔某万不敢收下!”
“啊?崔长史,我……”吴公礼懵圈了,难道崔二郎不信自己这番掏心掏肺的密报?
紧接着,又听崔耕道:“即便天顺钱庄开不下去了,但那些铺面还可以改行做别的,怎么可能一文不值呢?我崔二郎得你通风报信就感激不尽了,再拿了你这么大好处,不是强取豪夺胜似强取豪夺,那成了什么人了?”
呼~
原来如此!
吴公礼长吁一口气,敢情儿崔二郎不是不信自己这番通风报信,而是不愿占自己半分便宜啊。
与武良驹等人一比,高下立判!
不过吴公礼还是客套道:“崔长史,吴某没有说你强取豪夺的意思,这都是我们吴家自发自愿的。”
“好了!”崔耕眼中精光一闪,摆手拒绝道:“吴掌柜,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是把本官和武良驹当成一类人了,想要两权其害取其轻。告诉你,你错了!崔某和他不一样,他能让你让你家破人亡;而我,对朋友从不亏待半分,既然君以推心置腹待我,我又岂能不盛情待君?放心,本官作保,今后你吴家一样财源广进,兴旺发达!”
其实,关于聚福隆银号的事,崔耕已经考虑很久了。而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林三郎的那句话有银子大家赚。
这都快一年了,聚福隆银号才铺了清源和莆田两个县,照这个速度下去,推广到大唐十道三百州岂不得猴年马月?
还有最关键的是,这年月所有商人经商,都离不开地方官府的支持。
曹月婵一个弱女子,他崔耕不过是一个六品官,别说大唐各地了,岭南道不买他们账的官员就多了去了。
到时候竞争对手勾结官府败类,找聚丰隆分号的麻烦,可怎么应付?
一次两次还能想尽办法与之斗智斗勇,时间长了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迅速扩张,而是加盟!
比如天顺钱庄吧,如果能加入聚丰隆银号,在清源县聚丰隆就算一家独大了。没有了残酷的竞争,聚丰隆的利润自然就高。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能得到吴家的鼎力支持。
若是全大唐境内都是聚丰隆的加盟店,这么多势力加在一起,摁死一个武良驹岂不跟摁死个蚂蚁似的?何至于象今天这么狼狈?
当然了,搞加盟的弊端也很多。比如说,崔耕和曹月婵对聚丰隆的控制会减弱,比如说可能有盟友捣鬼,内外勾结坑聚丰隆的钱,比如如何分配各家的利益会不会引发内讧……等等。
所以,要不要实行这个计划,崔耕一直犹豫,也没有和曹月婵提起。
如今整好赶上吴公礼这档子事,他才把这个计划拿了出来。别人不说,起码把吴家整合进来是没问题的吧?
吴公礼不仅保住了天顺钱庄,貌似还有更大的发展,不禁大呼意外,激动之余感慨万分说道:“崔长史,吴某当初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屡屡跟您作对。没啥说的,从今往后,我姓吴的服了!以后您一句话,风里来雨里去,吴家上下就凭您一句话!”
“好,那接下来,咱们就谈谈如何对付武良驹的事儿……”
几个时辰后,吴公礼又穿上那身经典的粗布蓝衫,离开了泉州折冲都尉。
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悄没声地返回了武荣县。
数日后,到了吴公礼与武良驹约定的日子。
他将一张一千贯的聚丰隆钱票,交到了贺旭的手中。
贺旭左瞅右瞧,硬是没找到丝毫破绽,不由得大为赞叹道:“行啊!真有你的!这钱票都足以乱真了。但是,怎么只有一张呢?”
吴公礼抿嘴不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异样之色一闪而逝,随后,吴公礼张嘴便是诉苦道:“哎,贺县尉你是不知道啊,这雕版可是个细活,按您的时间,根本就造不出来。没奈何,小的找了临摹高手,照着真钱票临摹。所以,一天只能出一张。您别着急,再过四五天,雕版雕好了,到时候您要多少张有多少张!”
贺旭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尽心的份上,本官就不追究了。不过,明天的一千贯假钱票,你一定要按时送到。”
吴公礼恭顺地应道:“一定,一定。”
回去之后,贺旭将假钱票呈交给了武良驹。
武良驹得了假钱票,左右端详,果真巧夺天工,真假难辨啊!一时间,志得意满。
第二天一早,武良驹又带着贺旭和几个孔武有力的伴当,二次来到了聚丰隆。
啪!
他将钱票往柜台上一拍,放声道:“去去去,快些将曹家小娘子请出来,本公子要兑钱票!”
小说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