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那本来已经断气的庐陵王,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冲着四下里拱了拱手,完全换了一个声音,道:“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其实在下并非庐陵王。”
说着话,那人在面上揉~搓了几下,竟揭下了一层厚厚的皮肤,露出了真容赫然正是老骗子韦什方!
而原来的韦什方,也将自己脸上的伪装扯下来,却是真正的庐陵王李显。
苏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吗?”韦什方耸了耸肩,道:“贫道既觉得这卢藏用有问题,又觉得你苏长史安排的这个飞龙宴蹊跷甚多。于是乎,就暂时和庐陵王换了身份,将计就计。”
苏瑰强自镇定道:“本官的飞龙宴有什么蹊跷?倒是你这妖人,竟然靠着邪术,可以跟庐陵王长得一模一样,实乃朝廷的心腹大患!”
“行了,苏长史,少给贫道扣大帽子。”韦什方微微一用力,已经将手里的面具扯了个粉粉碎,道:“贫道虽有秘法,也要当事人配合,才能做出如此惟妙惟肖的面具。如今危机已过,这面具也被毁了。没有庐陵王再次配合,贫道也就再难装扮成庐陵王。”
李显也道:“长春子道长本王是信得过的,苏长史勿复多言。”
“王爷,您还叫他苏长史?”韦什方不以为然地道:“真正要杀您的人,不是卢藏用,而是他!”
苏瑰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道:“妖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本长史为何要害庐陵王?简直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听贫道把话说明白,大家就明白了。”
韦什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刚才,贫道假扮庐陵王的时候,竟发现有人施展妙手空空之术,将我眼前的酒杯掉包了。所以说,卢藏用刚才说得都是真的,他只给崔著作下了毒。至于庐陵王的毒……你别走!”
老道突然暴喝一声,如同一只巨鸟般腾身而起,抓向了一个身着伙计服饰的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归仁酒楼的掌柜早就来到了现场,惊呼道:“这不是我们酒楼的人,是刺客,刺客啊!”
“哼,还是个死士!”
韦什方赫然发觉,那身着伙计的人自知逃脱不了,已经咬破了嘴里的毒丸,满面乌青,毒发身亡了。
噗通!
韦什方将那人的尸体随手扔在地上,复又对苏瑰道:“其实没这刺客的口供也不打紧。谁刚才上窜下跳的甚急,那幕后黑手,就非此人莫属了比如……你苏长史以及林公子!”
苏瑰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人老成精,也不如何害怕,道:“哼,空口无凭,妖道你休得信口开河!”
“贫道当然是空口无凭,不过……嘿嘿,这种案子,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确凿无疑的证据。二位,咱们有帐不怕算!”
那暗含的意思,当然是庐陵王当上皇帝之后,再报今日之仇了。
苏瑰针锋相对道:“本长史等着你!不过,这日子还长着呢,妖道你到底能不能如愿,那还真不好说!”
……
……
一场飞龙宴,主人和客人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冲突,当然是不欢而散。
扬州的官员们,面对一个现管,一个未来可能成为皇帝的人,哪边都不敢得罪,保持中立。
至于卢藏用?直接被崔耕命人看押起来。
但是,具体拿他怎么办,崔耕可为难了。就这么杀了吧,人家只是杀人未遂,罪不至死啊。再者,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卢藏用带走的。非刑杀人,总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
那自己不处置卢藏用,直接把他交给官府依律治罪呢?又怕地方官畏惧张氏兄弟的权势,不了了之。
一个月后,庐陵王临时驻地的一个空房间内。
崔耕道:“卢先生,你给本官出个主意,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卢藏用满脸赔笑,道:“崔著作您大人有大量,不如就把在下放了吧?”
“你都想杀我了,我还主动放了你?”崔耕哂然一笑,道:“你觉得,本官有那么迂腐吗?”
“当然不能白放,卢某人保证,日后再也不与崔著作为敌。”
“本官信不过你!”
“呃……我还可以写保证书!”刚一出口,卢藏用就意识到自己这话不靠谱了。
他心思电转,忽地眼前一亮,继续道:“有了!在下有一桩天大的秘密,要告知崔著作,应该能稍赎前罪。”
“秘密?什么秘密?”
“就是您那个小妾秦雨儿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