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暹不服气地道:“只重公平,又把朝廷的安危置于何地?”
这回不用崔耕回答,李林甫就把杜暹怼回去了,道:“你傻啊,这不是还有举荐得官吗?科举考试,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使寒门有出头之望,你杜暹出身寒门,却对考试内容说三道四,真是愚不可及!”
崔耕冷笑道:“依本官看,杜暹不是太愚蠢了,而是太聪明了。他自觉这届考中无望,才故意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好名扬天下。说不定,哪个本官的政敌看好他,会他当官哩。这还真是一笔名利双手的好买!”
崔耕这番话,可就是真正的诛心之言了。
原本还有一大群贡士围拢在杜暹周围,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动,慢慢走开。
杜暹还真没什么急智,此时百口莫辩,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莫说那些没用的了,崔考功,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凭几句诗,就得了正六的天官考功员外郎,我杜某人不服!”
崔耕斜瞥了他一眼,道:“你姓杜的是什么人,也配和本官叫板?”
“怎么?你崔英心虚了?”杜暹不怒(www.ibxx.com)反笑,轻蔑道:“你不是自诩有才吗?真有种,你和我比比墨义?”
进士科和明经科最大的不同,就是第二场考试,进士考诗词歌赋,明经考“墨义”,也就是对四书五经的解释。
如果说诗词歌赋考才的话,那“墨义”就是十年寒窗的硬功夫了。
杜暹后来能明经取士,担任宰相,对于经义的理解,当然颇有独到之处。
他就是想凭这一点,让崔耕彻底丢脸!
说实话,此举还真是击中了崔耕的死穴。这种不能抄袭,不能抖机灵比试,他绝对必输无疑。
不过,还没等崔耕想出什么推脱之言呢,他身后的韦什方忽然插话道:“我家主人为知贡举,只有考校贡士的份儿,怎么可能让贡士发过来考校他呢?这样,年轻人,你要是真不服的话……就和老夫我比比!”
“你是何人?”
“崔大人的老家人,韦狗剩!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比?”
“我……”
尼玛什么韦狗剩啊?一听这名字,就是个粗鄙之人。赢了没啥光彩对,输了就得颜面扫地。
杜暹眼珠一转,推脱道:“一个老奴能读过几本书?某家胜之不武!”
“别看不起人啊。”韦什方呲牙咧嘴一笑,道:“古人云,与善人
如入芝兰之
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
如入鲍鱼之
久而不闻其臭。老头子我跟随我家主人这么多年,这学问可是噌噌得涨哩。这么说……”
说着话,韦什方冲着四下里一划拉,道:“也不单单是你杜暹,只要是想考明经科的,尽管来和老头子我比墨义。但凡能赢了我的,这次科举,我家主人肯定取中!”
还有这好事儿?
杜暹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崔耕道:“崔考功,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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