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权不大?”
崔耕左思右想,终于豁然开朗。人家白玛罗姆刚才说了,苯教的发祥之地是在东女国,“女尊男卑”。
硬要理解的话,圣女大概相当于国王,祭祀就是丞相,那么,所谓的护教法王呢,也就是相当于王后罢了,可不就位尊而权小么?怪不得卓葛云意对所谓的“护教法王”,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呢。
崔耕道:“既然本官为护教法王,让苯教交出十二岁释迦牟尼等身像来,没问题吧?”
“那是自然。来人,把佛像取来,交与护教法王。”
“是。”
卓葛云意在苯教内威信极高,传下命令,那苯教教众丝毫不敢违拗。功夫不大,就有四名壮汉,将十二岁释迦牟尼等身像抬了出来。
崔耕笑吟吟地道:“扎勒不罕,你刚才说,只要本官拿出佛像,你就听我的吩咐。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
“我……”
扎勒不罕当时就有点傻眼,苯教这盟友,也背叛地太快了吧?难不成,这就把大昭寺让出去?
他可怜巴巴地道:“太后,这……这……您倒是说句话啊!”
“嗯?哀家说什么话?”赤玛类面色微微一沉,道:“难道你扎勒不罕还想食言而肥吗?你不要脸,哀家还要呢!来人!”
“在!”她身后的武士,齐齐答应。
“护送十二岁佛祖像,入大昭寺安置。再把大昭寺内的八岁佛祖相,迁到小昭寺来。大昭寺的僧众,也应随佛像迁徙,不得有误。”
扎勒不罕道:“可是,我大昭寺僧众甚多,小昭寺也盛不开啊!”
卓葛云意斜撇了他一眼,道:“我苯教信徒,马上就撤出小昭寺。”
苯教主动退让,虽然小昭寺挤了点儿,但也不是说完全容不下大昭寺的僧众。扎勒不罕再无借口,也只得点头应是。
不过,此时这个大和尚的脸上,真比吃了两斤黄莲还要苦。
他明白,这不光是换个寺庙的问题,更关键的是,两个教派之间此消彼长的问题。
经此一役,汉僧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势必广收信徒。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超过自己这边的实力,甚至完全碾压!
崔耕则成为了今天最大的赢家,好么,才来吐蕃一天,就成了汉僧的佛门护法,苯教的护教法王,甚至令大小昭寺的和尚及佛像换了地方,这个开局,真是无比梦幻,强大无比!
但是……是不是确实太梦幻了一点呢?
一直到了金亭馆驿,吃过了晚饭,崔耕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凭什么,白玛罗姆就对自己那么好呢?难不成,她仅仅因为在突骑施败给了自己一次,就认为自己能拯救苯教?这也太儿戏了吧?堂堂苯教圣女,能这么幼稚?
更奇怪的是赤玛类,她先前还站在原来大昭寺的和尚们那一边呢,怎么那么容易就改变了立场?这老太太在赤祖德赞时期,就参与朝政,总不至于心智那么不坚定啊?就算不能帮扎勒不罕赖账,拉个偏架总是可以的吧。
笃笃笃
正在崔耕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
“是我。”白玛罗姆地声音响起。
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崔耕想起了白天,白玛罗姆说二人已经“私定终身”到话,干咽了口吐沫,道“门儿没锁,进……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