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韦什邡微微一愣,道:“你这是引得哪里的记载,倒是述尽了老朽的生平。”
崔耕总不能告诉他是新唐书吧,只得道:“那不重要。这么说,你当初是在李鼠瓦解北门学士之后诈死。又在几年后,为了报仇,以韦什方的名字,装神弄鬼,易容而至大周宰相?”
“正是。老夫冒着被识破的风险,混到宰相的目的,就是查出这个李鼠到底是何人。没想到,此人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天可怜见,这李鼠经过这么多年后,以为没人再找他复仇,竟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那李鸿泰跟李鼠又是什么关系?
韦什邡苦笑道:“他也是北门学士之一,斯人已逝,名字就不用提了。当时,北门学士如日中天,但在老鼠会的挑拨下,我们分成了两拨,杀红了眼。当然了,当时我们可不知道有老鼠会这个组织,只以为对方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最后,被陛下渔翁得利,北门学士彻底解散。直到那时候,我们才知道李鼠这个名字,老夫废了半天劲,只见过此人的眼睛。”
“原来如此。”崔耕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待会儿见机行事,结果了这张同休的性命。”
“二郎我果然没看错你。”韦什方道:“老夫创立的那个组织,叫北门会。今日得报大仇,北门会就交给二郎你了。你宅心仁厚,尽量给他们一个好归宿吧。”
崔耕听着这话风不对,道:“怎么?老道长你是要走?”
“正是要走。”韦什方道:“老夫的敌人,一个是李鼠。一个是武则天。李鼠一死,武则天光靠二张能干什么?败亡已成定局。我这就要浪迹江湖,了此残生了。”
……
二人说着话,但觉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又是半个时辰左右,封常清终于来了。
他低声道:“兄弟们都安排好了,夫人也做好了准备。”
所谓的“夫人”,自然指的就是崔秀芳。
崔耕问道:“咱们这府邸太大,有没有混进来什么可疑人等?”
“那却是没有。不过……”
“怎样?”
“夫人发现,咱们这木岛的一个大秘密。”
“啊?什么秘密?”
“这木岛下面是用木桩支撑,木桩上面是木板。然而,有些木板却被人做成了机关。若是有人用特殊的步伐在上面走动,就会木板掉落,上面的人自然会落入水中。这木岛都建成近百年了,到时候人们都会以为是年久失修之故,谁也不会怀疑是不是什么意外。”
韦什方冷笑道:“这岛建成了将近百年,木板可未必。崔相,你这乔迁之宴,未必不是那张同休设的一个圈套啊!”
崔耕道:“按说,张同休这个布置真是巧妙得很。本官是出了名的旱鸭子,当初就因为争风吃醋,从画舫落入水中,险些丧了性命。这次堕水而亡,谁也挑不出毛病来。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啊,咱们这次将计就计,张同休可是死定了!”
当初,崔秀芳和柴云瑞从李鸿泰那学了不少好东西,机关之术就在其内。
今日也正是靠了李鸿泰的机关之术,崔秀芳才发现了木板的秘密,有机会杀张同休李鼠,为李洪泰报仇。
今天崔耕说是人算不如天算,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正在这时,张同休的那边吵吵嚷嚷,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呼野利大呼小叫地道:“崔相在哪?崔相在哪?咱们这些人里面,就属崔相的学问大,让他评评理!”
崔耕和韦什方对视一眼,说了句:“那玩意儿来了!”
然后,崔耕昂首阔步,往张同休的方向走来,封常清紧随其后。至于韦老道,则蹑手蹑脚地往岛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