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鼓声再次响起,新罗和大周马球队,一队着青一队着红,如同两条巨龙一般,撞在了一处。
其间策马奔驰,扬竿挥击,乃至马匹冲撞,各种花样动作,队形变换,真是精彩至极,令人目不转睛。
事实证明,张昌宗还真是有些小看大周的人物了。尽管他把顶级高手数十人都去除了,但这些大周健儿还是跟新罗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崔耕虽对打马球没什么研究,但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赛,也不由得一阵激动,随口吟道:“俯身仰击复傍击,难于古人左右射。齐观百步透短门,谁羡养由遥破的。儒生疑我新发狂,武夫爱我生雄光。杖移鬃底拂尾后,星从月下流中场。人不约,心自一。马不鞭,蹄自疾。凡情莫辨捷中能,拙目翻惊巧时失。韩生讶我为斯艺,劝我徐驱作安计。不知戎事竟何成,且愧吾人一言惠。”
这诗乃是一个叫张建封的官儿对答韩愈所作。当时,韩愈见张建封整天打马球,就写了一首汴泗交流赠张仆射对其规劝。结果,张建封就写了这首诗回赠,道尽了打马球的好处。
崔耕见了这场比赛,才明白张建封的心情,暗暗感叹,这马球赛还真是有股特殊的魅力啊!
旁边的封常清道:“这不是大人所作的新诗吧?”
“那是自然。”崔耕道:“本官又不会打马球,怎能对马球的理解如此清晰?我只是借这首诗抒发一下心情而已。”
封常清也懒得问这首诗的作者是谁,道:“那您觉得,这场比赛,咱们大周能赢吗?”
“那可说不好,这场马球赛的比分咬得真是紧啊!”
“谁说不是呢,我这心都快吊到嗓子眼里去了!不能输,咱们大周一定不能输啊!”
……
然而,天不从人愿。
又过了一会儿,大周和新罗的马球赛决出了胜负,二十比十八,新罗再次取得了胜利。
大周马球队无精打采地退场,全场哀声一片。
“输了?怎么会输了呢?这回那新罗蛮子可得意了!”
“唉,技不如人啊!难道咱们大周马球真比不过新罗?”
“要我说,是真正的马球高手没上场。我大表姨家邻居的兄弟,才是真正的马球高手!他若上了,那帮新罗人肯定得输!”
……
百姓们不满意,女皇陛下就更不满意了。好么,自己举办这场马球比赛,本来是准备用来露脸的,怎么变成被新罗人狠狠地打脸了呢?”
她看向张昌宗,恶狠狠地道:“你做的好事!”
“微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张昌宗赶紧叩头领罪。
“罢了!”女皇陛下是真拿张昌宗没办法,道:“事已至此,责罚你有什么用?赶紧把这场马球赛了结了,朕要回宫。”
“是。”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时候,那金大明带着新罗马球队绕场了一圈儿,开始大放厥词。
“诸位,关于这场马球赛的前因后果,大家可能不大清楚,我金大明就在这给大家念叨念叨。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前,你们大周宰相崔耕的乔迁之宴上,争论起哪国的马球之术最为高明的来。结果,你们那位令人非常敬仰的崔相,非得说大周、吐蕃和突厥的马球之术难分轩轾,而我们新罗得敬陪末座。结果怎么着?”
顿了顿,他的声调越发高昂,继续道:“结果,崔相的话只对了一半。的确,大周、吐蕃和突厥的马球之术难分轩轾,但是,我们新罗,却是独占鳌头!”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金大明这话也太气人了,不光是崔耕深感郁闷,就是在场的百姓,乃至于大周女皇陛下,都感到面上无光。
然而,这还没完呢。
只听金大明继续道:“什么大周是天朝上国,至少从马球上看,金某人以为,非常一般嘛,思密达。”
啪!
女皇陛下实在忍不住了,重重的一拳,拍打在几案上,道:“实在是欺人太甚!众爱卿,谁能教训教训这个新罗蛮子,给朕出口气?”
“……”无人应声。
打马球是讲究配合的事儿,谁能有把握仓促之间组队,对新罗人战而胜之呢?另外,自己心目中的马球高手,似乎最近都出事儿了,着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另一边,金大明挑衅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都说大周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恐怕是自吹自擂的成分居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