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汪哈哈大笑,道:“以马破案,闻所未闻,崔相爷,我看你是黔驴技穷了。”
崔耕现在也找着对付这条疯狗的法子了,看向苏安恒,道:“苏老爷子,您怎么看?”
苏安恒是当世大儒,爱惜羽毛,可不能随便乱说。
另外呢,既是当世大儒,该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他不能直接说不知道。
所以,苏老头模棱两可地道:“虽说用马找人前所未有,但古语有云,老马识途。既然能识途,想必这找人也……这个……这个不好说啊。”
疯狗之所以是疯狗,那是不受控制的。
屡次三番被苏安恒扫了兴,崔汪可不干了,道:“我说苏安恒,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苏老爷子,不给你面子,是苏老贼,苏老匹夫!你特么的也太不识抬举了吧?我……”
“崔大夫还请甚言!”李隆基赶紧打圆场,道:“到底能不能找着杨崇义,一会见分晓。现在着实没必要争执,没的伤了和气。”
“用不着一会儿见分晓。”崔汪又灌了一口酒,瞪着猩红的眼睛,道:“我现在敢说,根本没可能!”
“找着啦!找着啦!”
也合该崔汪倒霉,怎么那么巧,正在这时,宋根海发出了一声大喝。
“啊?还真找着了?”
人们大吃了一惊,赶紧出来观瞧,但见几个衙役和宋根海守在一个井口前,紧张地盯着里面。
功夫不大,有个细高挑儿的汉子,将杨崇义的尸身背了来。
崔汪见状,顿时又开启了疯狗模式,道:“诶,我说魏少尹,你们京兆府是怎么办事的?怎能随便挪动尸身?这要是漏了重要的线索怎么办?哦,对,我明白了!”
他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这人肯定跟崔耕是一伙儿的,要毁灭证据!来人啊,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他到底收受了多少贿赂……”
崔汪滔滔不绝,声色俱厉,一直讲了半刻钟左右。
然而,那个背着杨崇义尸身来的人面毫无惧色,其余的衙役也毫无行动。
到了现在,崔汪有何意识到不对劲儿了,道:“怎……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魏知古苦笑道:“好叫崔大夫得知,背杨崇义来的人,叫阎勇强,是我们京兆府衙门的仵作。人家是执行公务,并无什么情弊。”
“啥?执行公务?呃……那个……”
崔汪的脸实在挂不住了,赶紧灌了几口酒遮羞,道:“好酒啊!好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忘啊,忘!”
但是,宋根海是靠耍嘴皮吃饭,又岂肯让他说这么几句话糊弄过去?
宋根海抬头望天,道:“哎呀呀,刚才我好像听到某人什么,“咱是找不着,但我也没称崔青天啊”。现在可好,一匹马都找着了,是不知那人会如何说了?这叫啥?畜生都不如?”
“我擦!你敢骂我?”崔汪猛往前冲,要跟宋根海玩儿命。
他这醉是七分假三分真,步履相当不稳,宋根海一闪身,躲过去了,哈哈笑道:“马牛羊鸡犬豕为六畜,你不如一匹马,可不是畜生都不如吗?畜生不如,你认了吧!”
“我跟你拼了!”崔汪继续前闯。
然而,正在这时……
半空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道:“畜生不如!畜生不如!”
“我擦,谁?谁敢拉偏架?小太爷我……”崔汪气的肝儿颤,双拳紧握,往天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