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正色道:“祭奠杨崇义,让他自己说出,到底是谁害了她!”
“什么?”魏知古好悬没气乐了,道:“杨崇义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说话?”
宋根海道:“别人不能让死人说话,我家大人未必不能。”
“什什么意思?”
宋根海傲然道:“想当初,我家大人为江都县令时,有女鬼托梦,大人开棺验尸,终于天降甘霖。现在,我家大人再让杨崇义托一次梦,有何不可?”
魏知古不以为然地道:“荒唐!实在是荒唐!崔相做梦梦到了什么,还不在于他张嘴一说?怎可为凭?”
苏安恒也不以为然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断案方式,老夫无法接受。”
对于二人这个反应,崔耕早有预料。
他说道:“子不语怪力鬼神没错,但没说不存在怪力鬼神。若不然,大家何必要祭祖?天子何必要祭祀天地正神?朝廷追封有功之臣的祖先,又有何意义?所以,本官说,杨崇义的鬼魂可能存在,二位没异议吧?”
“那是自然,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官以扶阳王、宰相之尊,祭奠杨崇义,请他显灵。到底显什么灵,本官不管,能不能得到认可,最终决定权在二位的身上。你们二位以为如何?”
“这”
魏知古和苏安恒对视了一眼,还真感觉无法反驳。说到底,人家崔耕的身份名望地位在那摆着的,只要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们就得遵从。要不然,心中有鬼的就是他们了。
最终,魏知古道:“好,就依崔相所言,但不知要如何祭奠杨崇义呢?有什么讲究没有?”
崔耕道:“本官又不会什么神通法术,无非是心诚则灵而已。”
当即,就在院落内,露天摆了一个祭坛,上面竖着杨崇义的牌位。
崔耕沐浴更衣,身着王袍,手持三炷香,面色肃然,微微躬身道:“杨崇义,现在因你之死,官府拿了你的侄女儿和侄女婿。你若在天有灵,不愿意真凶漏的话,就告诉本官以及在场众人真凶到底是谁。”
“你若在天有灵,不愿意真凶漏的话,就告诉本官以及在场众人真凶到底是谁!”
他连喊了三声,与此同时,也鞠了三个躬。
然而,人们紧张地盯着四周,来回巡视,没有发现丝毫异状。
崔汪哈哈笑,道:“崔相,看来杨崇义不能显灵啊!你的面子,不好使!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啊!”
忽然,他感到脖子里一阵温热,用手一摸,赫然又是一滩鸟屎。
抬头望去,三日前那只惹了他的绿鹦鹉正在半空中盘旋。
他这回可是真急了,道:“特么的你都拉我两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非得杀了你不可!”
崔汪也是真计仇,说话间从腰带上取出了一个弹弓,就要射那鹦鹉。
然而,那鹦鹉此时却忽然开口道:“杀家主者,刘与李也!杀家主者,刘与李也!”
啊?
苏安恒脑瓜转得甚快,用力向崔汪身上扑去,叫嚷着:“不能打!不能打!这是杨崇义显灵,让那鹦鹉指出真凶啊!”
别看苏安恒年岁大了,但是块儿头甚大,而崔汪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虚弱得很。
当下里,崔汪一个立足不稳,被苏老头扑倒在地。
他痛骂道:“这么说,我还不能报仇了?姓苏的,你竟然帮一只鸟儿欺负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