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这首俗曲儿,多么高深啊,显然是崔爱卿苦研道家理论,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才有感而发。
如此忠臣,岂容人妄自攻讦?
其实李显也误会了,有名的“苏幕遮”就那么多,崔耕为了不丢“崔飞将”的名头,特意选了吕岩的一首苏幕遮。
吕岩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吕洞宾,他写的俗曲,能不仙味儿十足,莫测高深吗?
眼见李显如此表态,崔耕也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
然而,李显那边糊弄过去了,李隆基哑口无言了,这事儿却触动了韦后和武三思敏感的神经。
他们心中暗想,这崔耕都当了户部尚书了,公务繁忙,还想着给李显治病呢。万一,他真想出了什么法子怎么办?别人办不到的事儿,崔耕可未必办不到!
想到这里,武三思道:“崔相心忧陛下的身体,殊为忠诚可敬。不过,当此万民同贺之际,还是要适当玩乐一番。正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李显点头道:“德静王此言有理,崔相今日的确应放松一些。朕今日就不逼着你做诗了,就跟朕一起看这泼寒胡戏吧。”
武三思道:“可是崔相见到陛下,难免心忧陛下的病情。不如就派他代陛下去醴泉坊与民同乐。”
李隆基听了这话,真想抱着武三思亲两口,赶紧道:“微臣附议!”
李显看向崔耕道:“二郎,你以为呢?”
崔耕当然不乐意,这朱雀门的视野可比醴泉坊强多了,要不然,曹月婵何必一定要跟自己来朱雀门观礼?
但是,自己刚说了“心忧李显病情”,怎么能眨眼又拿“美人”说事儿?
崔耕只得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实在无心做乐,这醴泉坊就不去了吧,还请陛下成全。”
李显不想强其所难,道:“既然如此,那就嗯?”
却原来,是韦后暗暗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韦后道:“二郎不愿做乐,陛下也不好勉强。只是如今万民空巷,争看泼寒胡戏,若有作奸犯科之徒,隐在其中做乱就不好了。不如,你手持陛下的圣旨,好好巡视一番?”
李显马上会意道:“对对对,百姓拥挤,难免给歹人作奸犯科的机会。崔爱卿还是带兵巡查一番的好,嗯,醴泉坊,更是重中之重。”
虽然明知李显是借故让自己离开朱雀门,好好玩儿乐一番,但这番大道理压下来,崔耕还真是无法反驳。
他也只得道:“既然如此,微臣领命!”
然后,李显给了他一支令箭,可以调五百羽林军听用。
“擦!完了!”
李隆基见此状况,算是彻底傻眼了。
他心中暗想,有五百羽林军保护,还杀个屁的崔耕啊。但是现在,朱雀门上已经戒严,自己根本就传不出消息去。
若是自己的死士按计划行事,以卵击石,自己可就亏大了!
李重俊则暗暗松了一口气,暗暗琢磨,自己只有三百多部署,起事成功的希望不大。现在崔耕走了,少了一个强敌,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这里,他冲着羽林大将军呼野利使了个眼色。
呼野利马上会意,微微一躬身,道:“陛下,微臣也去看看,朱雀门附近的守卫如何。”
“去吧!”
呼野利“蹬蹬蹬”下了朱雀门,准备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