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有些怪,道:“石玉奴看年纪不小了,还没嫁人?”
“怎么能嫁人呢?”苏玉容道:“石大安哪次去长安赶考,不得花个一两百贯钱?这好不容易考明经了吧,还得送礼求官做,更是个无底洞。没了石玉奴的胡旋舞支撑,这个小店可供不起。”
崔耕狠狠瞪了崔湜一眼,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这怎么能单单怪小弟我呢?”崔湜无委屈地道:“你那丈母娘卖的官儿都万了,朝廷哪有那么多职司?这本来是狼多肉少的事儿,换谁来都一样。诶,大哥莫说话了,开始了……”
紧跟着,弦乐声响,石玉奴舞将起来。
她身着宽摆长裙,头带金饰,旋转起来时,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带飘逸若仙,裙摆旋转似圆盘,直如雪花空飘荡,又似蓬草迎风飞舞。
伊人旋转的速度极快,令人觉得,连飞转的车轮都她缓慢,连急转的旋风都逊色半分。
左旋右旋,千周百转,观众甚至无法分清她的脸部和背部。
一曲舞必,顿时全场叫好声如雷。
尽管崔耕在长安看过胡旋舞,今日见了石玉奴的舞技,还是不由得叹道:“想不到能在这小小的悦来客栈内,观看到如此绝世舞技!”
“嗯?”
苏玉容听着有些吃味儿,道:“怎么?她跳得很好么?”
崔耕随口应道:“那是自然。你自己不也说,人家石小娘子的舞跳得相当不错嘛。”
苏玉容撇了撇嘴,道:“我说可以,你说不行。”
“为什么?”
“舞跳的好不好,那得分跟谁。至少和我起来,石玉奴差得远了。有我在这,你夸她跳得好,合适吗?”
“嗯?你也会挑胡旋舞?”
“怎么?不信?”苏玉容眼波流转,道:“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奴家跳的胡旋舞要远强于石玉奴。若是我赢了,你给我作诗一首。”
“若是本官赢了呢?”
“你根本不可能赢!”
言毕,苏玉容起身,来到了正间的那毛毯,道:“诸位贤达,请观我苏玉容一舞!”
紧接着,给那些伴奏之人使了个眼色。
这些人知道苏玉容是何许人也,好么,能和朔方军大总管崔耕攀亲,谁敢得罪啊?
顿时,乐声响起,佳人翩翩起舞。
不怕不识货,怕货货。一曲舞罢,崔耕主动吟道“胡旋之义世莫知,胡旋之容我能传。蓬断霜根羊角医,竿戴朱盘火轮炫。骊珠进珥逐龙星,虹量轻巾掣流电。潜鲸暗嗡笪海波,回风乱舞当空霰。万过其谁辨终始,四座安能分背面?”
苏玉容高兴地道:“今日能得二郎之诗,妾身真是幸何如之。”
可正在这时,又有个颇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哈哈,今日能见两个绝色舞姬,本公子才是幸何如之哩。来,来,来,跟本公子走吧,保管你们这辈子吃用不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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