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道:“为什么?”
丽美达一阵冷笑道:“这范景河有什么真本事?之所以无人为了奴家和他决斗,无非是怕伤了先王唯一的后裔罢了。岭南王您又不是林邑人,又有何惧?”
“我”崔耕挠了挠脑袋,真想说,其实本王的本事也稀松平常,未必就是人家范景河的对手。
但是,美女当前,这话他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还有最关键的,他忽然想到,林邑人处心积虑的搞这么一出,总不至于是为了要自己的命吧?
无论有着什么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自己若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封常清能饶了林邑国主?
至于说,这事儿是某个心怀叵测的大臣策划的,林邑王毫无知情?拉倒吧,刚才还可能,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林邑王要是还不知道,他的王位早就坐不稳了。
所以说,即便自己和范景河决斗,也绝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至于林邑王本来的目的,就不好猜了。
说他为了羞辱自己?这么做很有点儿事倍功半的意思。说他为了杀自己?完全没必要,真有那心思,直接派大军袭杀不就行了?
至于要用丽美达使美人计?找个机会,把丽美达送给自己不就成了?这么干似乎有画蛇添足之感。
看来,这里面是很有些自己不知内情的小算计,现在多思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崔耕慨然道:“本王相信丽美达小娘子,这就答应和范景河决斗了。”
然后,又看向范景河道:“但不知,是怎么个决斗法呢?可是你我各执兵刃,对打一番?”
丽达珠道:“料他也不敢!”
范景河撇着嘴道:“不是不敢,而是刀剑互砍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按规矩,本公子可以选决斗的形式。我也不难为你,咱们走西天路。”
“什么是西天路?”
“就是赤足行于火炭之上,谁敢走这条路,谁就赢了。”
“若都敢走呢?”
“既然是本公子发起的赌斗,当然算是我输。”
“好,就依范公子所言。”
事到如今,崔耕越发肯定,包括范景河在内,今日这些人都是在故意在演戏。
什么走“西天路”?分明是吐蕃的“赤足蹈火”术。
有很多林邑人到大唐乃至吐蕃经商,听说过自己会“赤足蹈火术”并不奇怪。
崔耕心中暗暗琢磨,看来这范景河,啊,不,应该是林邑国主,是铁了心让我赢啊。既然如此,俺崔二郎就却之不恭了。
想到这里,他打点精神,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了“赤足蹈火”术的表演。
范景河也非常配合的,表现的如同拙劣的小丑一般,自认不敌。
崔耕知道这是人家故意让自己赢的,尽管面露微笑,心中却是意兴阑珊。
但是,他明白怎么回事儿,林邑的百姓们不明白啊。
光着脚走在烧着的木炭上却毫发无伤,这也太神奇了!再联想到崔耕可以成功防治痘疮,一时间他的形象在林邑人心目中无比高大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