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能不值一提呢!本相可不是嫉贤妒能之人,咱们俩当同领此功,哈哈!”
“谢左辅栽培,谢左辅栽培!呃……”何彦秋忽地一拍脑袋,道;“下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下官见那个渤海大都督的时候,听他的语气,好像认识您。”
“那怎么可能。”窦兰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道:“以本相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一个杂胡?”
所谓“杂胡”其实就是一句骂人的话,基本上不是汉人、不是突厥人都可以如此蔑称。
室韦人文明程度较低,更是可以如此称呼。当然了,窦兰之所以生气,固然是跟室韦来往,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消息四下一传,指不定就传成什么样了。有朝一日应了景儿,说自己和室韦人勾结,那也不一定。
“是,是,那可能是他听说过您,您却不认识他。”
“这还差不多。”
窦兰被败了兴致,挥了挥手道:“那贼子难免有漏网之鱼,天亮了之后,你带着一千人出城,清剿残军。另外,把该杀的杀了,该割的耳朵割了。”
“遵命!”
何彦秋说错了话,五更天的时候,就开了城门,带着一千军士起行。
等到了傍晚,何彦秋才带着人马回来了。还带着几辆大车,看来是满载而归。
“我是兵部侍郎何彦秋,开门,快开城门啊!”
“果然是何大人!您等着啊!”
守门的兵丁不敢怠慢,赶紧快步下了城墙。
吱扭扭
忽汗城的东门大开,一千军鱼贯而入。
“诶,不对啊!”
借着落日的余晖,那守门的军官注意到,这一千人大多是生面孔。就是何彦秋的面色,也古怪之极。
“哎呀,不好!敌袭,敌……”
然而,此时发现,已经太迟了,一支雕翎箭,正中他的哽嗓咽喉!
紧跟着,那些入城的军队,将衣服一扔,吆喝声声,露出了室韦军的本来面目,强占了城门!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崔耕的四万大军入城,将此城完全攻陷。
渤海国志向颇大,国主对外称王,对内却是称皇帝,一应制度,向大唐天子看齐。
崔耕端坐于金銮宝殿上,功夫不大,窦兰被推推搡搡,带进了大殿。
窦兰面色大变,很是吃惊的道:“怎……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而且,而且……还没死!”
“谢窦相爷关心,我活得好好的呢。”
顿了顿,崔耕挥手,对大殿的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
“是。”
护卫的室韦将士纷纷退下,屋内只剩下了崔耕和窦兰。
崔耕微微一笑,道“怎么样?窦相爷,别来无恙乎?重新认识一下,本王现在又多了个新职司,室韦大都督,哈哈!”
“原来,你不是病入膏肓,而是到了室韦国,还当了什么室韦大都督。”窦兰咬了咬牙,恨恨的道“事到如今,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你……为什么你没中计?”
崔耕之所以没中计,也是根据后世的记载。几十年后,契丹攻打渤海国,兵临忽汗城下。
渤海国见不能力敌,就使出诈降之计,劝说契丹军移除营。渤海国的人熟悉地形,已经在河流上游,筑了一个大坝。
某日晚间,渤海国突然毁掉大坝,洪水直泻而下,数万契丹军全军覆没,渤海人大获全胜。
在何彦秋劝说崔耕转移营地的时候,崔耕就想到了此计。他没办法攻克忽汗城,干脆将计就计。
事实上,每日晚间,那营寨就是空的。多亏了室韦人文明程度不高,过惯了苦日子,要不然此计还真的难以施展的天衣无缝。
在渤海人发动之后,崔耕趁机俘虏了出城的何彦秋等人,并且挟持着何彦秋,占据了忽汗城。
当然,这番实情就没必要对窦兰说了。
崔耕哈哈笑道:“当然是本王神机妙算,你窦兰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唉,悔不该当时没正视何彦秋的话!”窦兰猛地一跺脚,无比懊悔。
崔耕冷眼望着窦兰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哼哼,当初你和吴令光算计本王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你……”
窦兰眼中精光一闪,道:“不错,我姓窦的承认,这次是输给你了!但是,你崔耕以为,这次你就赢定了吗?嘿嘿,你也太小看了天下英雄!”
“什……什么意思?”崔耕陡然间心中一凛。
窦兰阴恻恻地道:“越王千岁,你别着急啊。答案……马上就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