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既然撕破了脸了,凌冬革自然也就没了见好就收的打算。朝廷叫停括田令,他也没有停止对付王家的步伐。
凌冬革声称,王家原本姓高,乃高句丽的王族,和高仙芝同出一脉。这二者之间能说全无关系?高仙芝重投了越王崔耕,说不定王家也做了崔耕的间谍。
凌冬革牧守一方,当然得为朝廷尽职尽责,找出这大间谍的罪证,将其绳之以法。
所以,他准备五日后,调集人马,前去搜查王家,务必人赃并获。
之所以不马上搜查,当然不是凌冬革好心,要给王家准备的时间。而是王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中养了数百高句丽的退役悍卒。以瑞陵县衙的实力,根本就拿不下来,他得从秦州调府兵前来,并且召集乡勇助战,才有一定的把握。
王家是有根脚的,凌冬革这么大的动静,根本就瞒不了人。
再者,凌冬革也没想瞒着王家。
他的目的不打算逼反王家,把王家抄家灭族么?让他们自己承受不了压力造反,不比栽赃陷害强得多?
所以,这几日,县衙内戒备森严,唯恐王家突然发难,攻打县衙。
王家同样是神经紧绷道极点,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被逼着造反了,还是准备尽一切可能,不让凌冬革栽赃成功。
在这紧张的局势下,不少江湖人闻着味儿就来了。有的想加入官府的队伍,攻破王家的时候,自己随便顺点东西出来,不就这辈子都吃用不尽了吗?
有的人则是想加入王家,王家为了对付凌冬革,出手能小气的了?
说这些人是“趁火打劫”可能有点过分,但总而言之,无论帮哪边的,从出心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人。
刚才那伙计,恐怕就是把崔耕一行当成那种江湖人了。一方面是,王家在本地名声不错,遭此横祸,本地人都看不过眼去。另一方面,则是伙计不想搀和进官府和王家之争,崔耕手里有金子都递不出去。
“原来如此。”
壁龙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这王家怎么那么扎手呢,敢情不仅有数百精锐,而且是真急了眼了,随时防备着凌冬革的栽赃陷害。”
崔耕苦笑道:“可不是吗?您觉得王家家大业大,五十两金子也没什么。但是,人家知道你是想偷金子,还是想偷偷往家里放点不该有的东西啊?能不急眼吗?”
李大棒子既吃了顿好的,又拿了崔耕的金子,对其印象不错。
他挠了挠脑袋,打了个饱嗝,道:“你们说啥?俺咋听不明白呢?”
“呃……也没什么。”
然后,崔耕隐去柴云瑞的真名实姓不提,把他“劫富济贫”的事儿,简要地说了一遍(www.biquwu.cn)。反正王家都泥菩萨过河了,这事儿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李大棒子听完了,眼中精光一闪,道:“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夜入王宅,偷出五十两金子来,这身功夫可是太俊了啊!俺李大棒子佩服,来,我敬您一杯!”
柴云瑞刚吃了一个大亏,行事无比谨慎。
啪!
他将手中的酒杯重地往桌子上一墩,沉声道:“老夫一生行事,佩服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也是自己口中的江湖人之一吧?说,你到底是想帮凌冬革,还是想帮王思礼?”
说话间,老爷子手按佩剑,须发皆张,死死盯着李大棒子的眼睛,似乎李大棒子一个应对不对,就要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