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这话看似大方,其实是在耍着小花招。 瞅清楚了,他说的是“看在你的救驾之功,朕一定认真考虑”,而不是朕一定答应。
事实,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凌十三要求什么职司,自己都要找个理由否决了,让他去干别的去。最不济,也得对大打折扣。
说穿了,整个原则是,高~官厚禄可以给,但是权力敬谢不敏了。
然而,凌十三却道:“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俺是替俺干爹办事的,什么财物、官职啊,俺不跟你要,去跟俺干爹要。当然了,俺也救了你一命,你要报答也是应该的。所以,你给样俺干爹给不了的东西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
“俺听寺庙里说“俗讲”的和尚讲过:天子金口玉言,一言能把人抬到九天之,一语把人贬到九地之下。现在俺求您一句话,您再把这话刻在金牌,让俺显摆显摆。这句话是:天下第一。”
扑哧!
李隆基直接笑出声来,道:“朕当你想要什么呢……敢情你是想要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啊?”
“那是自然。这人活得可不是个面子吗?俺带着这块牌子,往东市一站,让街那些游侠儿一看,那多有面子。”
东市的游侠儿?
你都在这个层次混了,朕还跟你计较个啥啊?
李隆基强忍笑意道:“好说,朕答应你了。但是,你这个天下第一,总得有个名目吧?如武艺天下第一,学天下第一,杂耍天下第一……是吃大饼天下第一也成啊,总得有个具体的。要不然,那不成笑话了吗?你总不能样样天下第一吧?”
“说得也是哈!”凌十三挠了挠脑袋,道:“我究竟啥是天下第一呢?没有啊!这可咋办涅?”
有人打趣儿道:“这个好办,你直接说自己厚脸皮天下第一,不成了?反正这玩意儿没法子。”
“拉倒吧,厚脸皮天下第一,有什么好光彩的。俺才不要这个第一呢。诶……没法子,这个主意好……有了!”凌十三轻咳一声,正色道:“您封俺:天下第一狠人成了!”
只要不要权力,李隆基很好说话,道:“好,那朕加封凌十三爱卿:天下第一狠人!”
哈哈哈
这个称号如同儿戏一般,人群一阵哄堂大笑。
众人笑,凌十三也跟着傻笑,想着以后带着这腰牌到东市一站,那帮家伙不都羡慕自己吗?
不过,还有些人没有取笑凌十三,而是目光扫向了李光弼,而且看李光弼的目光意味深长起来:瞧瞧,都是立下救驾之功的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呢?一个人对高~官厚禄坦然受之,一个却只要个近乎儿戏的虚名。看来人家凌十三才是淡泊君子,这李光弼却是贪图名利的佞幸小人啊。
不怕不识货,怕货货。有了凌十三的强烈对,李光弼在人们心目的形象,开始崩塌起来。
……
……
那毒药的毒性不强,很快有人找来大夫,给大家解了毒。
“实在对不住,又让越王的婚礼出现了波澜了。”解毒后,李隆基语带歉意的对着崔耕说道。
“哪里,此事与陛下何干?另外,还请陛下法外施恩,不追究瑶英之罪。”崔耕道。
“那是自然,朕怎么会追究真源长公主之罪?”
那言外之意是:薛瑶英仍为真源长公主,李重茂的事儿不提了。
崔耕微微躬身,道:“多谢陛下!”
此事此告一段落,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崔耕新婚燕尔,一夜缠~绵,自不待言。
接下来的几天貌似风平浪静,但其实暗地里已经风起云涌。
虽然因为这次政变牵扯到了李重茂,李隆基下令冷处理。但这次变故死了宰相姚崇和大内总管牛仙童,影响岂是那么好消除的?
一个是外朝第一人,一个是内廷第一人。盯他们的位子的人可多了,能不斗个不可开交吗?
只是这两件事儿绝对轮不着崔耕插嘴,他倒是乐得清静。
这一日,宋根海有些慌张地走进了书房,吞吞吐吐地道:“那个……越王千岁,有个人要见您。”
“谁?”
“元载。”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