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目光炯炯地凝视我片刻,向我伸出手来,我也毫不犹豫地把手塞入他的手中,并反握住他火热的手掌。
他向我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声:“出发。”然后又一用力,就紧握住我的手,向门外奔去。
早先在等他来时,我已经换好了一双软底绣鞋,此刻踏在地上确实如预料般轻便舒适,声音又低微,不容易被人听见。
当我们靠近到紧闭的院门前时,我们前冲的速度未变,之后倏然腾空而起,越过了院墙,又轻点上树梢,在夜幕的掩盖之下,一路毫无阻碍,又毫不停歇地趁空而去。
上次乘着马车行走,也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能到达太子府的大门口,今天跟着董少在空中飞行却最多刻把钟而已,我正纳闷着太子府怎么防守如此松懈时,身后已听到沙沙沙有人追赶的声音。
我吃惊地转回头去,耳边传来董少的低语声:“无妨,都是自己人。”我立刻恍然,这一路上都无阻碍,一定是这些人已为我们肃清了妨碍。
出了太子府,我们一路往西而行,直到离开太子府有很长一段距离了,我们这一列夜行队伍才落下地面来。
在一处街角停下,等了片刻,耳中就听到从远处传来轻轻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在渐渐向我们靠近,之后就看见一辆黑色马车离我们越来越近,到了我们身前时,马车人立而起,又骤然在原地停下。
我一看,连赶马的马夫也是一身黑衣。与拉车的四匹黑色骏马以及黑色的车厢几乎融为一体。马儿的脚上均包着厚厚地布,怪不得只听见闷闷的车轮声。
董少一语不发,便拉着我登上了马车。随后。我撩开车帘向外一看,一直紧随我们而来的随从们都已不知去向。
马车载着我们在黑夜中地街道上左转右转,而车厢中的我们却一直没有对话。已扯下面巾的董少,神色不同寻常地凝重,似乎一直在注意着马车四周的动向,而我的心情一来紧张依旧。二来也不想扰乱了董少的心思。
大约一盏茶过后。董少对我低声道:“我们换马车。”说完也不等我问话。就抓起我地手。飘身而下。又上了已等候多时地另一辆车上。而先前地那一辆马车依然原势不变地向前跑去。
后来一路上我们至少换了三辆马车。花去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地时间。董少才带我下车。并且告知我:“我们到了。”
马车又悄然离去。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我们正处身于一片广袤无垠地田野里。四周只闻蛙鸣虫唱。却不闻一丝人声。我疑惑地向董少望去。见他正俯身察看一块长着蔬菜地田地。我也不自禁地跟着他俯下身去同看。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忽然就伸出手插入泥土里。过不多时。地下传来吱吱嘎嘎地怪声音。在这寂静地夜晚显得非常突兀。
我立马感觉到了脚下地振动。不禁恍然而悟起来。原来这地下有玄机。
只见董少拍去手上的泥土。退到我身边站定,又不声不响地牵起我的手。
半晌过后。我们前方的地面开始下陷,微弱的光线从地下传上地面来,董少等地面完全张开到可容两人同时跳下的洞口时,才带我纵身跃下深不见底的洞里。
洞壁上长着一片片青苔,闻在鼻中有股淡淡地**味。
借着幽暗的光线,我看见董少地双脚时不时地点一下洞壁,两个人笔直地往下落去,耳边顿时风声呼呼,吹在面上还感觉有点阴冷。
不久后,我们踏足洞底。一条宽敞的地下通道指向了不知名地地方去。
董少在洞壁的一角轻轻一按,耳中又传来吱吱嘎嘎地声音,等到声音完全消失,董少带着我沿着通道往内走去,步行了一段路之后,看到通道向后转折,在转角处出现一条索道和一个无盖的紫铜箱子。
董少带我跃入箱子中,又在洞壁上地一个小孔中摁了一下。未几,这只铜箱子开始哐当哐当的向前移动。
我满面惊叹地看向董少,一路上都带着凝重表情的他,忽然微微向我一笑道:“这段路特地选择在地下,是为了避开盘查严谨的关口。我们现下虽然绕了远路,但无需担心被人发现,也是值得的。”
“你这里的机关到底布置了多久?”我好奇地问道。
“此处是专门为了逃难而设,因此虽已完工多年,平素却不大用得着。”他笑眯眯地回复道。
我不无担忧地又问:“你说,我们此次能不能顺利地逃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