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当先而行,引领邵箐往外,向喜堂而去。
这院子这廊道邵箐走了无数遍,但蒙住头脸感觉又不同,她走得颇有几分小心翼翼,以免崴了脚制造笑柄。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多虑了。
魏景缓步走着,速度恰好在她舒适的范围内,每到弯道或门槛阶梯,他总要停上一停,等待且无声提醒她。
邵箐心底那丝忐忑忽然就去了,他们不但有夫妻名分,还是趴过一个战壕的战友,战友情多牢固知道吗?都能同生共死了还怕啥?!
她心中陡然一定,脚下也快了一些。
喜堂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高堂,拜的是两个灵位,魏景对外说法是父母早亡。然这二个寻常的灵位,一个内里塞了傅皇后先讳和生忌,至于另一个,则藏了前太子的。
魏景说,兄长念叨他成婚也好多次,长兄如父,正好一并告诉他。
邵箐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二拜过后,她调转身子,隔着盖头,和他相对跪拜。
皇子拜堂,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最起码夫妻对拜是不会这般双膝着地,她忍不住想,自己算不算赚了。
开个小差,寇玄已唱了一声“送入洞房”,她随即被魏景牵引回布置成新房的正房。
喜秤一挑,邵箐终于重见光明,此时天色渐暗,屋里燃起儿臂粗的大红喜烛,亮堂堂的,她闭了闭眼复睁开才适应过来。
“终于完事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前魏景一身暗红喜服,昂藏颀长,器宇轩昂,他显然也很高兴,眉目染上喜意,唇畔带笑。
“好累啊。”
邵箐发现,自己心态已彻底调整过来的,居然没多少别扭。两人也太熟悉了,她很容易就找回平时相处的那个模式。
“你好生歇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话罢魏景又嘱咐:“你先卸了,我去去就回。”
没有大宴宾客,但寇玄等县衙众人总凑上两桌,他出去转一圈即可。
邵箐晃了晃头顶分量不轻的凤冠,感觉脖子都僵住了,闻言赶紧“嗯嗯”两声,匆匆往妆台去了。
魏景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房。
他速度果然很快,邵箐和凤冠发髻纠缠完毕,甫换下喜服,他就回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被抬进屏风后,倒进大浴桶的热水。
热气蒸腾,弥漫整个新房,抬水的人火速退下并贴心掩上门后,屋内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就提升起来。
邵箐其实一直有在做心理准备,她觉得自己应该也能淡定的,但此时此刻,双颊还是渲开红晕。
和战友那啥啥?哦不对,今天过后,战友兼任丈夫了。
哎呀妈呀,昨夜她还想过,魏景可能会因孝期暂未圆房,但眼下她直觉,他肯定会。
事到临头,邵箐小心脏还是一阵加速活蹦乱跳。
“阿箐,你先去沐浴?”
“哦?好!”
邵箐胡乱应了一声,匆匆转到屏风后,解衣沐浴。
她不是第一次在魏景待在房里的时候沐浴的,之前环境恶劣,两人根本不考虑分开,总不能不洗的,有点东西遮掩就凑合了。
久而久之,她居然习惯了。
往常能洗得还算自然,但今天不行了,隔着一面大屏风,她总觉得魏景随时会进来,混乱洗了一下,她赶紧起身穿衣。
魏景坐在床沿等她,她洗完,该换他了。邵箐说,要换水。
“不用。”他不以为然,也是因为曾经的艰难,他不止一次将就她用过的水。
然从前都难免别扭,更何况此刻?邵箐闻言,脸立时一烫,她不可抑制地想像魏景用她剩水情景,思维发散,热意迅速蔓延至耳际。
她皮肤白皙莹润,看着就薄,一点红晕也明显,如今绯色攀上耳垂,连那圆润一点都粉粉嫩嫩。
魏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美人如玉,含羞带怯,这是他刚拜了天地的妻子。
他某处迅速起了反应,满涨满涨地疼着。
“阿箐?”他微微抬起双臂,唤她过来伺候解衣。
邵箐低着头过来。
八月虽入秋的,但衣裳穿得还是不厚。脱下外衫,就是里衣,没了宽袍大袖的遮掩,她一下子就看见亵裤突兀隆起的一处,面积甚大,无法忽视。
她脸“轰”地似有火烧,手中腰带倏地落地,一双有力的臂膀已经搂抱住她。
她下意识一仰脸,正正对上魏景一双深邃黑眸,比平时更幽深几分,里头仿佛有暗潮涌动。
魏景抬手,轻抚她的脸。
今天,他很高兴,他与她拜了天地,二人礼数周全,是不可争议的夫妻。
他心中始终残存的那些不安一下子去了大半。
只是还不够。
一日不名副其实,他总不踏实。
“阿箐别怕。”
他低低安抚着,薄唇贴在她的耳垂,细细亲吻,一路到脸颊红唇,噙住,由浅入深。
他很温柔,很小心,能清晰感觉到他的珍重之意,但一向思维灵敏的邵箐此刻头脑乱哄哄,僵硬地站着不动。
他肌肉紧致线条流畅,如黑豹般爆发力十足,怀抱强而有力,从上而下将她圈得紧紧的。
邵箐任他亲了片刻,纷乱的头脑才勉强转动起来,她告诉自己要努力放松,喘了几口气,缓缓闭上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都非得补拜天地了,那魏同学不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