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过来吗。”钟阳笑道。
“不是,您能过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钟省长您是个大忙人,看到您来,当然让人意外了。”吕颖笑了起来,和钟阳打过好几次交道了,现在在钟阳面前,她也没什么拘谨了。
“省里有关市里新任纪委书记的任命已经出来了,我晚上正好没事,就过来跟你们说一声。”钟阳说道。
“哦,省里已经任命了新书记了吗。”吕颖闻言,尽管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真正确定后,心里头仍是免不了有几分失落,如果没出这档子事,父亲现在不会躺在病X上,也依然还是纪委书记。
“嗯,已经确定了人选,从省纪委调下来的。”钟阳点了点头,又道,“不过黄明书记也为吕培同志争取了正厅的待遇,吕培同志日后的医疗和护理费用,你们不必担心。”
“我们倒不是很担心这个,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我爸能够醒来。”吕颖低声道。
“会的,不只是你们,我们也希望吕书记能够醒来。”钟阳笑道。
钟阳同吕颖说着话,徐元飞静静的站在一旁,江东华也给他搬了椅子,他并没有坐下,听到钟阳说省里已经任命了新的纪委书记,徐元飞神色也有些变化,有替吕严培惋惜,又有对未来的一些担忧,吕严培还算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新来的纪委书记,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元飞同志不是在北元了吗,今天怎么又回来了。”钟阳目光落到徐元飞身上,突然道。
“钟省长不是说要联系祖籍望山的海外华人华侨,组织召开一次侨胞大会吗,这是我们**部的工作,自当重视。”徐元飞淡然道。
“钟省长,其实徐叔叔这些天一直呆在武威呢。”吕颖忍不住插了句话。
钟阳闻言,看了徐元飞一眼,若有所思,看来徐元飞也并不完全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钟阳在想了一会后也没再去想,现在在武威,钟阳不知道谁能信任,谁不能信任,昨晚那封提醒他要小心卫达的神秘来信,如果真是吴宁写的,那在钟阳眼里,这武威市的人和事,已经远远超乎他想象的复杂。
“吕培同志今天有没有再动过?”钟阳看向病上的吕严培,问道。
“没有,医生例行检查还是说跟以前一样。”蔡雅兰无奈的笑笑。
“严培同志若能醒来,那就是属于医学上的奇迹,既然是奇迹,那说明医生也不一定能事先看出什么,所以这时候咱们还是不要盲信医生。”钟阳笑道,“我相信严培同志是能醒来的,咱们应该保持这种乐观心态。”
“希望能承钟省长您吉言。”吕颖也跟着笑道。
徐元飞没说话,他觉得与其说是保持乐观心态,还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植物人还能够醒来吗?徐元飞不抱任何希望,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位老朋友能醒来,但这种奇迹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徐元飞根本不会去想,现在唯一的安慰或许也就是知道这么一个人还活在世上。
神色间有些恍惚,徐元飞隐约看到吕严培的手指微动了一下,片刻的失神,紧接着,徐元飞两眼几乎是一下子迸出XX,紧紧的盯着吕严培。
“小江,你去帮我到楼下买包烟吧。”徐元飞突的转头对江东明道。
“好。”江东明点了点头。
徐元飞目视着江东明离开,等江东明出去后,徐元飞神色有些波动,“小颖,之前你们真的已经两次看到过吕培有动过?”
“是真的啊,不只是我和我妈看到了,钟省长也看到过一次,而且最开始还是钟省长先看到的呢。”吕颖肯定的点头说着,疑惑的看向徐元飞,奇怪道,“徐叔叔,怎么了?”
“哦,没怎么。”徐元飞皱了下眉头,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着,“我好像也看到吕培动了一下。”
“是真的?”吕颖差点跳了起来,激动道。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徐元飞微摇着头,不敢肯定。
“徐叔叔,我记得你视力还很好吧,以前你还笑我爸不戴老花镜就连报纸都看不清了,你说你现在眼神比谁都好。”李颖笑得仿佛是要从心坎里绽放出笑容一般,“你眼力劲好,应该不会看错吧。”
“这事我还真不敢百分百保证。”徐元飞苦笑了一下,心情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刚才要是没看错,这位老朋友真的动了,难道奇迹真的会发生?
“如果元飞同志你刚刚没看错,那严培同志这短短几天好像是第三次动了?”钟阳说着话看向吕颖和蔡雅兰,眼里闪过一道光芒,“这是预示着什么吗?”
“严培会不会快醒过来了?”蔡雅兰激动的说着。
“要不要再请医生过来看一下?”吕颖提着建议,想到刚才徐元飞让江东明下楼去买烟,吕颖道,“徐叔叔,你刚才是故意把江秘书支开?”
“嗯。”徐元飞点了点头。
“徐叔叔,江秘书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我爸住院以来,他基本上是天天来守着,也是多亏了他,我和我妈才轻松了许多。”吕颖说道,前天她们看到父亲有动了一下,江东明当时也很激动,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更是让她对江东明的印象大为改观,也有些暗怪自个以前对江东明的看法有失偏颇,眼下见徐元飞对江东明疑心这么重,吕颖忍不住帮江东明说了句话。
“没说他不好。”徐元飞笑笑,看了钟阳一眼,他说话也多了些顾忌,没随意说什么,沉默了一下,才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
钟阳听到徐元飞的话,神色再次一动,转头看了徐元飞一眼,正好迎上徐元飞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着。
江东明很快从楼下买烟上来,递给徐元飞,钟阳这时候也站了起来,道,“改天有时间再来看望吕培同志,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