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看着白诺言疑惑而又不信的神情,道:“白少庄主是不是很纳闷,为何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他缓缓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的是一张俊朗的脸。只见他虽身着粗布麻衣,却依然掩饰不住其英朗俊逸之气,剑眉更显其桀骜不驯,虎目更增坚定执着,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
慕容少扬……
“慕容少扬……”白诺言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他不是死了吗?
竹清璇看着白诺言青白无色的脸,不禁笑道:“白庄主,钟庄主,白少庄主,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你们口中已经身亡的慕容少侠会好端端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三人目目相对,无言语可解释。千算万算算漏了慕容少扬竟然没有死。竹清璇,你的医术还果真是厉害,他们太小瞧你了。
白诺言看向柳怿寒一行人的眼光愈加的阴暗。
慕容少扬轻蔑一笑,“竹姑娘,你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让他们为难么?天底下有哪个少人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了人呢?更何况是屹立江湖数十年的白云山庄。”
慕容少扬的话使得白诺言、白守业、钟远山原本就青白交加的脸更加的抽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点苍掌门秦怀雨率先发难。
“三位施主,是该给众人一个说法了。”空寂禅师道。
香继师太道:“对啊,你们为何说逍遥幻公子是日天教的人?”方才她才想起,曾经在玉海子的身边见过柳怿寒,那是个润如春风的少年。江湖上的人也都知道逍遥幻公子柳怿寒是玉虚洞府玉海子的高足。
面对各大掌门的纷纷质问,白守业心中甚是着急。他看向白诺言,希望他这个一直寄予厚望的儿子能想出一个解决这次白云山庄大难的法子,如若不然,他祖父一手创立的白云山庄就要毁在他手里了,这要他百年之后如何去面对地底下的先人。
可是白诺言的双眼一直一个地方,他原先以为儿子看的是亲妹子依依,却不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竟然是竹清璇。事已至此,还不忘美人。他无可否认,竹清璇的容貌是天下少有,美若天仙,若在平时,任凭他白诺言看上几个美人他也无话可说,可如今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红颜祸水……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白守业当下便怒不可遏。他从袖中抛出一枚毒镖,直射竹清璇的脑门。
白诺言见飞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很是惊讶的看向白守业,却换来了白守业的一个责备的目光。也意识到自己在不适当的时候动了不适当的心思。
柳怿寒见飞镖威胁竹清璇的安危,便迅速拔下竹清璇发髻中的一根发簪,射向迎面而来的毒镖。那发簪穿透毒镖,折射向白守业。白诺言见状,便挡在了白守业面前,那发簪毫无意外正中他的脑门,随之白诺言的身躯缓缓倒下。
“言儿……”白守业和钟远山难以置信地叫唤。
“哥哥……”白依依痛苦道。
云卿冷笑一声,嘲讽道:“因果报应,天理循环,死不足惜。”对上白守业的眼睛,面带嘲讽,“这下可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白庄主。”
白守业闻言,放下怀中已然没有气息的儿子,抬起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道:“黄毛丫头,你说什么?”这一刻,他连玉石俱焚的决心都有了。
黄毛丫头……云卿甚是生气,在问一边,“你刚才叫我什么?”她没听错吧,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叫她。
“臭丫头,你找死!”钟远山破口大骂。
从出生至今,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何时听过这般辱骂。云卿娇骂道:“两个为老不尊的老头,本郡……小姐爱说什么便是什么,嘴长在我脸上,你能奈我何?”她的尊严,她家荣誉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伶牙俐齿的丫头,钟远山阴笑道:“那剑在我手中,杀不杀你便是我的自由了。死丫头,你的死期到了,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钟庄主,你想做什么?”崆峒掌门萧和极阻止道。
钟远山道:“萧掌门,这丫头出口辱骂我刚死去不久的外甥,钟某我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教训她一下不可。还请萧掌门不要阻止我。”
“杀人还讲得这么冠冕堂皇。”云卿冷笑,“你外甥是死有余辜,怪不得人。”
竹清璇轻声喝阻,“云卿,不要说了。”
展泽恒则是大声喝道:“你就少说两句,这里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在添乱子了。也不想想白姑娘的感受,再怎么说白诺言也是她的兄长。”
云卿看了眼靠在展泽恒怀中的白依依,心知没顾虑到她,但是天生的傲气令她不能把“道歉”二字说出口。本想安慰的说几句,可说出的话却不是这样了。
“怎么,你心疼了?可我说的是事实。且不论他让杜落凝这个老女人用西域幻术来谋夺我的性命,单凭他下断魂散想要害死慕容大哥,顺便嫁祸给柳大哥,就足以证明这白云山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慕容公子,这位姑娘所说可是当真?”武当掌门宋碧岩道。实在不敢相信领导江湖数十载的白云山庄竟会如一个小姑娘所说的那样。
慕容少扬略微沉吟,他双手抱拳,拱手道:“各位前辈,晚辈心知大家伙对云卿姑娘所说的话抱有一定的怀疑。无可否认,几十年前的白云山庄的确是义薄云天,但是如今,白诺言下毒谋害在下一事并非虚构,嫁祸逍遥幻公子也是大家亲眼所见。若非竹姑娘妙手回春,相信晚辈已经无缘见到各位前辈了。还请各位前辈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