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晕红的光束渐渐变成墨蓝,进而模糊成黑暗的一片……
话说转眼便到了展泽恒闯关之日。当他们一行人来到金王堂之时,堂上已候满了人。飞凤帮一干重要人等皆在其中。而竹清璇因言身体不舒适,因而并未前往。。
一行人到得飞凤帮后山一石洞前停下。楚倾雪对展泽恒道:“这便是我帮机关阵的入口,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说话之时,双目掩饰不住的柔情百转,话语之中尽显关切之意。
起先,楚倾雪对于展泽恒的拒婚是有些着恼,然经过一夜的思索,她已不再责怪于他。其实昨夜,楚倾雪故意令帮众放松警惕,以给展泽恒逃脱之机,然而,展泽恒答应闯关而并未借机逃脱,证明他是一个言信重义之人;他敢于拒婚,说明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随便之人。对于这样一个真性情之人,她无论如何也恼怒不起来,反倒更增钦佩爱慕之心。。
“谢谢,”展泽恒笃定地冲楚倾雪一笑,说道:“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收场!”
楚倾雪心中一紧,一股凄麻之意骤然袭遍全身:她这样的决定对吗?她会后悔吗?
楚倾雪身后,尚剑、卓意正以冰冷的目光望向展泽恒;而这边,柳怿寒、慕容少扬则关切而充满信心地望着他,白依依,叶晚霜和云卿更是在心中祈祷他平安无事、顺利过关。。
展泽恒深吸一口气,走至石洞口。只见石洞口成四方形,正上方“机关阵”三个字深嵌其中。他迈开大步向里而行,脚步稳健,每一步都仿佛是对自己的一个挑战;他坚定地向前而行,没有丝毫畏惧。
这石洞洞内与洞口并无多大差别,均是四尺见方,周围用土石砌成。洞内有些许微光,尚能分辨东西南北。
行之不远,赫然呈现在眼前的是并列躺着的四座桥,桥身约有几十丈长,延伸处望不到边,桥下滚烫的烈焰狰狞着、狂啸着,仿佛要将生命吞噬……
“飞凤帮的五行阵共有四关,第一关名为烈焰阵,闯阵的诀窍在于那四座桥!”展泽恒想起了昨日商议时柳怿寒的话,也想气今日竹姑娘没有出现,“竹姑娘言身体不舒服,也不知怎样了。”展泽恒想着,颇有些担忧。可当走至桥边时,他忽然想起了他的朋友们——他的朋友此时正在阵外等着他,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他的朋友们担心。
他观察着这四座桥,每一座都窄到仅能允许一个人行走。a第一座桥是用金子砌成的,在狰狞的烈焰上,微光下的石洞中,散发着夺目的亮光;第二座桥是一座独木桥,蒸腾的烈焰不断上涌,仿佛跳跃着,要把桥身烧毁;第三座桥用土石筑成,看起来到颇为坚实牢固;第四座桥看似是用寒冰而制,可奇怪的是,在烈焰的高温下,它却没有丝毫想要融化的痕迹。
“该走哪座桥呢?”展泽恒皱眉思索,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日慕容少扬的话:“走这四座桥时你一定要谨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似四座桥,每一座都能到达对面,而事实上,却只有一座能通向对面,其余的桥很可能是暗藏玄机的,若不慎重,可能性命不保!”
展泽恒的目光从桥上一一而过,心中沉思:“这烈焰阵应属火,以五行相生而论,则木生火,火生土;以五行相克而论,则水克火,火克金。由此而论,木桥与金桥应排除在外,应该从土石筑成的桥和冰桥中选择一个……选哪个好呢?”
他犹豫不决,心道:“如此耽搁,也不是办法,索性一试。”心意已决,又望了望那两座桥,只见那冰桥在烈焰的灼烧下,越发晶莹透明,泛着火红的亮光;而那土石筑成之桥却仿佛坚毅、刚忍,巍然屹于烈焰之上,绝无丝毫动摇。
“看样子,石桥要牢固些,就走那石桥吧!”他心里想着,便踏着稳健的步子走上石桥。
刚走了有七步,并无任何异样,正准备踏第八步时,忽地烈焰猛起,面前仿佛突然立起一座高墙,将他挡隔在外,他心中陡地一惊,无意间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不当紧,不知踩在了什么方位上,只觉脚下石桥微微晃动,然后桥身竟向下翻转。独桥之上本难保持平衡,这桥身一转,他站立不住,竟跟着向下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展泽恒不急细想,身子跌落之时,忙伸手抓住桥边。他惊心之余,向下望去,只见蒸腾的烈焰吞吐着橙红的火舌,那火舌奋力挣扎着,争先恐后地猛往上窜,好像一群饥饿难耐的恶狼,奋力扑抢着这即将到口的猎物。他心下大骇,猛然感觉刺骨的灼烧感正包围着他,好不疼痛难耐。
他的身子悬垂着,似乎脚下一点便可触碰到那蒸腾的烈焰。
他骤然凝神,不知何时,皱紧的额头上已沁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此时,他一定不能让烈焰碰到他分毫,以烈焰灼烧的气势,只要碰到一点,只怕霎时便会燃遍全身。于是,他紧盯着向上突窜的烈焰,每当火苗拔起之时,他便使出浑身解数令身子上扬。可是,如此试了几次,他便感觉体力不支,这样下去,即使筋疲力尽,也不能得救,该当如何是好?
他知道,他不能急,此时,唯有沉住气方能想出计策。于是,他望了望桥端,此时的他离桥端很近,大约只有五步远的距离,可只是这五步的距离也不能小觑,因为每一步踏点都很可能潜藏着巨大的危机。唯今之际,只有先试着将气力全部运于臂上,上得桥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