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林高兴地说:“二姐,你胖了。”
我看看徐春林,见他也比较胖,但似乎没有分别那年胖,那年他胖得有点儿臃肿,年轻时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
我的眼前闪现出徐春林年轻时的形象来:身材较高,有点儿瘦,面容很俊秀,黑黑的头发,红润的脸庞,明亮的眼睛,高耸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如今,六十一岁的徐春林,面色仍有些红,但已无润泽,变化很大,可也残存着年轻的影子。
然而,他在花甲之年,也还是风采洒脱。
我们落坐之后,老公给哥哥和妹夫打电话,告诉他们家里来了老乡,叫他们来相见。
我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三个人坐下边吃边喝边聊。
很自然地谈到了春燕的病情。
春燕不是直接故于心脏的二尖瓣狭窄,她得了肺高压,咳嗽,使肺叶空洞,在哈尔滨住院治疗多天,基本痊愈,得到医生的许可回家。
但到了车站,人多拥挤,她受了刺激,突然发病,抢救无效。
这状况,有点儿像我的弟弟和妹妹,突然发病,抢救无效,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据徐春林说,bjsh哈尔滨,春燕都治到了,也没什么遗憾,生死有命,寿禄在天,天不留你,你还何求?
谈过春燕之后,我们三人就谈了分别八年,音讯不通和思念的心情。也谈了春燕娘家的情况云云。
晚上,哥哥和妹夫他们都到齐了,大家互相问候道好。
晚餐,是七碟八碗,荤素相间,一共六人,团团围桌而坐,把酒举杯,开怀畅饮,亲热交谈,欢声笑语,连连不断。
气氛热烈、温馨、欢快!
饭后,哥哥、老公、妹夫陪徐春林玩麻将。
续妹妹可是上不去了,没有她的位置了。
第二天,没有兴趣出去游览,妹夫上班,续妹妹有了位置,他们四人搓麻将,我自去玩电脑。
晚餐,刷锅子,美味佳肴,使人心旷神怡。
晚上,他们还是搓麻将到十二点才睡。
徐春林来后,除了叙谈别离思念之情外,也自然地问起了他的个人私事。
春燕已离去三年,徐春林仍是孑然一身,没有续弦。
大家劝他重结良缘。
徐春林直摇头说:“忘不了春燕,夫妻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感情深厚。也不想找个拘束,讨个麻烦,自己一个人,自由随便。”
我很佩服徐春林。
春燕去世三年,他旧情不忘,守身如玉,真是难能可贵。
很多俗气的男人,妻子在世,百般恩爱,一旦离世,甚至尸骨未寒,马上另寻新欢,把妻子忘得一干二净!
我不明白,这些男人,是生理机器释放的需要,还是孑然一身寂寞难耐?
由此看来,世上最长久的是父母,即使是儿女先他们而去,他们也念念不忘,不会另寻什么儿女!
而夫妻之间,似乎如漆似胶,一旦离世,她的丈夫就会成为别人的老公,情断义绝,喜新厌旧!
有句话说的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因此,奉劝老公的妻子,不必那么情浓意切,当然,也包括妻子的老公:夫妻之情是短命鬼,决不久长!
你生前的情浓意厚,温柔体贴,辛苦劳累,全都化为泡影!
死了,就白死了!
徐春林在大家的劝说下,还是不改初衷,无论谁有目标,他都一概不睬,只是说:“以后再说吧。”
第三天早上,徐春林坚决要回家,我和老公苦苦相留,他说是出门上火,走动不便。
既然如此,不便强留,只好由他去吧。
好在,鹤岗和佳木斯距离不远,火车、汽车非常方便,可以随时再来。
老公说:“春林,我家就是你家,你家也是我家,以后就要常来常往。”
徐春林点头答应。
嗨,要是春燕活着多好,她肯定来!
我们和春燕家,有着多重关系,即是邻居又是同事,春燕的大弟弟,是我弟弟的同学,春燕的女儿又是我的干女儿。
这层层叠叠的连带关系,铸就着我们之间的深情厚谊。
更何况,人到了晚年,权力、地位、名利、荣辱、得失,一切的一切,都淡漠了,只有这人间真情,格外地看重,格外地渴求,格外地珍惜!
这意外的重逢,意义何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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