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伸手的刹那,男人突然薄唇一掀,牙缝里发出“咝——”的一声。
刺目的鲜红自伤口处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阮苏来不及考虑,一把抓过男人的手对外面的宋言道,“宋特助,麻烦你把药箱找出来,可以吗?”
宋言闻言,惊讶了一下,二话不说就赶紧去找药箱。
药箱找到以后,他一回头就看到阮苏拽着高大的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
宋言赶紧打开,从里面找出创可帖。
阮苏摇头,“需要腆酒和纱布,伤口太长。”
宋言又赶紧找出来这两样东西。
阮苏开始给薄行止的手指消毒。
宋言伸长脑袋瞧了一眼,哟!
差不多三厘米长的一个伤口……看起来也有些深,皮肉都往外翻,少爷,要不要这么狠?
这可是自己的手指啊!
“你真当自己的手指是牛肉吗?”阮苏没好气的帮他包扎着伤口,“不要随便沾水。”
弄好了,她站起来,俏脸紧绷,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切菜的优雅是假的,矜贵也是假的,这男人就是个厨房废。
薄行止一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的让她替他整理伤口。
漆黑的眸子灼烫的盯着阮苏,一瞬不瞬。
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逃掉一样。
阮苏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像自己是猎物,被猎人死死盯牢,锁紧,无处可逃。
她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进了厨房,还关上了门。
就她转身的瞬间,她并没有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微微扬起的唇角。
宋言:“……”
少爷,被切成这样,血哗啦啦的往外流,你还心情很好的在笑?
你是不是傻了?
好像地主家的二傻子啊!
突然!
他福至心灵!
少爷——你该不会是故意切的吧?苦肉计?高!真是高!
宋言觉得自己有点碍眼,直接找了个理由开溜。
阮苏在厨房里面忙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搞定了四菜一汤。
薄行止点的炖牛肉,闷大虾,烧排骨全部都有,最后一道菜是五花肉炒青椒。
卖相极佳,闻着香喷喷的,非常可口。
等到弄完了,阮苏才发现,全部都是荤菜。
若是往常,她一定会故意让薄行止端菜盛汤,可是想到这男人手惨不忍睹的手指,她就伸着脑袋准备叫宋言,结果却看到薄行止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面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特助呢?”
“有事走了。”
“准备吃饭吧。”阮苏解下围裙,只能自力更生端菜。
薄行止对于小女人一出厨房就找宋言有点不满,“你找他干嘛?”
“哦,端菜。”阮苏一手端了一盘菜放到餐桌上。“他走了就算了。”
薄行止起身,走到餐厅,深眸扫了一眼,小女人竟然不叫他端菜?
是不是代表……她有一点点心疼他?
果然受伤什么的,真不错。
阮苏转身又盛了两碗汤,过了一会儿又将余下的俩菜端上来。
这才落座。
薄行止夹了一块五花肉,带着一丝焦香,味道极好。
空渴的胃蕾得到充分满足,那种浓浓的满足感,只有饥饿到极点的人才知道。
空虚难受的胃部,终于有了暂时的缓解。
就好像有了毒.瘾的重症瘾君子,终于在得到解药的那一瞬间,得到了疏解。
只有阮苏做的饭菜才能够解救他。
为他续命。
别说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几份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就是一份阮苏做的馒头咸菜,他都觉得是盛世佳肴。
他真的是病了。
病得不轻。
只有阮苏能治。
他真的是饿极,他吃了两个苏油饼,菜也几乎都被吃光,还喝了一碗汤。
吃得很饱,很撑,这种感觉特别满足。
男人慵懒的坐在餐桌旁边,看着小女人麻利的收拾着餐桌。
然后他突然出声,“你还给别的男人做过饭吗?”
阮苏动作一僵,迷惑的望着他,然后点头,“做过。”
有时候江心宇,和手下那帮子兄弟们,求她求得过分。
或者是狗腿的送了许多礼物,阮苏一高兴,就会赏他们两个菜尝尝。
某个男人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悦。
阮苏并没有发现薄行止脸色不对劲。
自顾自的将桌面收拾干净,就进厨房洗碗。
等她忙完以后再出来,夜已经深了。
她叹了一口气,抓过自己的包包,“我要回去了。”
薄行止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慵懒又慑人的盯着她,“夜深了,不要走。”
“薄行止,我们离婚了……”阮苏无力的说。
“这么大的别墅,一个人住有点害怕,太黑了,我不习惯。”男人决定将示弱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