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男人好像憔悴了许多。
就连坚毅的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阮苏一惊,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这才发现,薄行止的身后还跟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是宋言。
陌生男人一身煞气,面无表情,却让阮苏忍不住多扫了一眼。
薄行止深邃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印在心里一般。
他心痛难忍,却又束手无策。
薄丰山那个男人疯狂又变态,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的自己,哪怕再强大,却依旧无法和薄丰山抗衡。他鼻头一阵阵发酸。
他很想一把将这个小女人抱到怀里,告诉她,“老婆,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戳了一个血窟窿,生疼生疼,每一口呼吸都在发疼。
网络上的那些暴力评论辱骂,他全部都看到了。
那不过是薄丰山对他的一个警告。
这个警告刺得他胸腔内鲜血淋漓,没有一处完好,刺得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得不缓缓闭目,薄唇泛着苍白,他站在那里,终于还是控制不住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抱着她的双臂不住的发抖,腿上久久没有没有力气,几乎无法支撑他高大的身体。
他眼眸猩红,布满血丝。
他几乎要失去前进的动力。
他就那样子抱着她,抱着她,好像要这一刻永远静止。
薄家对他有养育之恩,薄家对他有收留之恩。薄爷爷从小将他照顾长大,薄丰山夫妻将薄氏传给他。
薄文娟因为他而死,现如今,薄文晴又再一次死在他面前。他不能把薄丰山怎么样,但是他却可以选择保护他的女人。
阮苏还没说话,薄行止却已经放开她,“我们分开吧。”
薄唇每吐出来一个字,就痛上一分。
他的心脏早已经鲜血淋淋,他漆黑的眸子仿佛染着全世界的悲痛。
他的宝贝,他捧在手里的宝。他现在不得已却要亲手将她推开,呆在他身边,她只会更加危险。
薄文晴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一定要弄清楚。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薄丰山暂时不要对阮苏下手。
他需要时间去调查。
惹怒薄丰山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动阮苏不行!他必须先稳住薄丰山!
阮苏神情一窒,双手紧握成拳,她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你也相信网上的那个视频?”
“我不相信。”
阮苏瓷白的脸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他在讲什么笑话。
薄行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但是,她终究是我的姐姐,她去世前和你在一起,我和你……注定只能分开。”
“说白了,你不就还是不相信我。”阮苏冷笑。“滚!滚出我家!”
薄行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管她信不信自己说的话,他是真的相信她。
老婆,对不起。
他害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舍不得离开,就再也不想走。
他闭了闭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陌生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满意,随之离开。
“薄行止,你算什么男人!”
“你欺人太甚!”
江心宇和梁黑梁白冲上去,就要去揍薄行止,却被阮苏拦住,她望着薄行止消失在黎明里的背影,轻声道,“让他走。”
三个大男人心痛的望着她,“老大……”
“不过就是个男人而已。”话虽如此,她的胸口却隐隐作痛。
她深吸了一口气,“昨晚一夜没睡,困死。”
说完,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好像与全世界都隔绝。
她强迫自己理智的看待这件事情,薄文晴是他的姐姐,可是……这件事情太蹊跷。
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薄行止,我要让你看到,真正的真相!
*
薄文晴的葬礼。
许佳心穿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站在薄文晴的遗像面前,痛哭出声。
她哭得很悲伤,眼睛肿得如同核桃一样。
“薄总,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回国之前,她还开心的和我聚会,我们两个还有说有笑,也是她打电话邀请我回来助你们薄氏车队一臂之力。我和她是多年的好闺蜜,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离开我……”
许佳心悲伤欲绝,“你一定要替她报仇!那个叫阮苏的女人太心狠手辣了,她怎么舍得对柔弱的文晴下手。”
她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厉宴南见状赶紧扶住她。“你千万不要悲伤过度,后天就是世界比赛,你如果状态太差,可怎么行?”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比赛……”许佳心痛苦的摇头。
“你和她是好闺蜜,她肯定想要看到你拿冠军。”厉宴南心疼的拍着许佳心的后背,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