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李美杏依旧很硬气,“怕什么?不就是个黑屋子?瞧你那点出息!”
阮芳芳呜呜哭出声,“妈……我好饿。”
在寿宴上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空空,这里又黑又冷。
也不知道究竟是几点了,要是在这里被半个几天,她得成什么样?
她那张刚打了瘦脸针和水光针的脸,估计又不能看了。
她好不容易才护理成吹弹可破的肌肤,难道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上几天,全部毁于一旦吗?
她不要……
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妈,外婆什么时候才肯放我们出去啊?”
“什么外婆!那就是个狠心的老巫婆!”李美杏恶狠狠的破口大骂,“竟然对阮苏那个贱人那么好!明明我们才是她的亲人。”
阮芳芳擦了擦眼泪,从李美杏怀里坐起来,“外婆就是一时被阮苏蒙蔽了双眼,所以她只要想到我们两个平时的好,一定会放我们出去的。”
“呵——”李美杏冷笑一声,黑暗中阮芳芳根本不知道她此时的神情极为阴狠,“我们好歹也是伯爵府的人,有那一层血缘关系压着,她不放也得放!”
阮芳芳一愣,“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恨外婆?”
李美杏飞快否认,“没有。”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累了你就趴在妈的怀里睡一会儿,这世上妈就只有你一个亲人,哎,咱娘俩也是苦命,整日相依为命。”
“妈……”阮芳芳被李美杏给说得更加难受,忍不住又哭哭啼啼。
*
夜已经深了。
叶老夫人的院子里。
阮苏被请到了客厅里,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装修,竟然是古香古色的中式装修。
而不是M国那十分潮流的洛可可风或者是歌特式风格的装修。
在这座别墅里,好像突然穿越了一般,暗红色的罗汉床,还有暗红色的茶几沙发。
大气又古朴。
甚至连罗汉床上随意丢的那把扇子都是古代的那种团扇。
她等了一会儿,叶老夫人就缓缓的在吴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坐到了罗汉床上,然后她有些疲惫的看一眼阮苏,“坐吧,阮小姐。”
“这么晚特地来打扰叶老夫人,真是抱歉。实在是因为阮苏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须得去寻找罗老先生。”
“罗老先生?”叶老夫人怔了怔,随即才想起是谁,“你是说罗中阳吧?是为了薄总?”
她听说薄行止得了精神疾病,瞧着长得英俊潇洒,其实不然。
“对,罗老先生居无定所,联系方式就连最亲密的人都不知道,听说他和您的关系很不错,我就特地来求叶老夫人帮帮忙。”
阮苏一番话讲得极其诚恳。
“薄行止的病不能再拖,他发病的频率也比以前要高,不管是薄氏集团还是南星航空,都需要他打理支撑。若是他倒下,会有多少员工因此而失去工作,家庭寸步难行。所以……他这个掌舵人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她这么说完,叶老夫人就叹了一口气,“不管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还是看在盛风集团的面子上,我都会帮你。老罗他一生坎坷,这些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他已经不再给人看病。不过……我还是试一试吧。机会给你,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她看了一眼吴妈,吴妈立刻会意去拿了一本通讯录过来。
在这里竟然还能看到古早的那种小笔记本一样的通讯录,让阮苏忍不住又是一怔。
“就是这个号码,你记一下吧。他能不能给薄总治病,就看你的了。他性格固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叶老夫人指着其中一个电话号码说,“阮小姐,人活着就是这样,不可能谁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谁就幸运到天。我老婆子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事情都看开了。”
阮苏笑起来,笑容明艳动人,“老夫人话虽如此,但是我瞧着你倒是没有看开一个字。”
“哦?什么字?”
“情。”
叶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阮苏说的是什么,亲情……这是她这辈子都割舍不断的东西。
阮苏记下那个号码,就站了起来,“多谢老夫人,以后叶家若有需要我阮苏的地方,一定会不遗余力出手相助。”
“你这小姑娘,就欠不得人情,是不是?你这可不算欠人情,这是你拿自己的绣品换来的。”大家都是聪明人。
阮苏这话一出口,叶老夫人立刻明白是何意思。
“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她也站了起来,冲阮苏摆手。
阮苏点了点头,“多谢。”
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这座寂静的宅院里。
叶老夫人则并没有如她所言一般休息,反而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愣愣出神。
好一会儿,吴妈才提醒,“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