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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2 / 2)

郑先生不以为然:“什么叫故意愚弄?当今之坛上,谁人只有个笔名的?便是你,也不止个不是么?大家原先认不出来,那是他们眼拙,怪不得萧遥。”

郑太太听了,气得连早餐都没吃,便出门了。

出了门还是气得厉害,觉得世人有眼无珠,吹捧个政府的御用人,看那些幻想未来类似精神鸦片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并不比萧遥差,只是因为从前不曾遵从知识分子推崇的主流思想而已。

郑太太想到这里,连街也不逛了,赶紧回家去,开始构思写。

萧遥刚吃完午饭,便听到门被敲得砰砰直响。

帮佣很快走进来:“外头来了四位先生,说都是北平大学的教授,特意来看您。”

萧遥扶了扶额,知道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当下起身出门迎客。

张瑞与伯瑞向来是支持她的,应该不会打她,至于陈先生与徐先生两个,萧遥自认为,即使没有护卫在,自己打二也极有胜算,因此并不十分担心。

哪知见了人,发现四人都不曾生气,而是齐齐盯着她看了许久。

看了会儿,陈先生首先开口:“你是逍遥客,也是醉红尘?”

萧遥微微笑:“你们都看过分析了,我否认还有用么。”事实上,她认为,应该有不少人早看出来了。

陈先生与徐先生相视眼,同时看向萧遥,陈先生率先开口:“你的著作,显得思想混乱,到你如今这学修养,不至于搞不清自己的思想,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对么?”

萧遥叹气:“我只是想思想解放。若论我本意,我希望女子不那么投入爱情,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有份清醒,份自尊自爱。在你们男子眼,份飞蛾扑火似的感情很值得推崇,可是天然有优势的你们不会明白,女子是什么境地的,你们不会懂得,女子在这个世上的艰辛。”

陈先生皱起眉头:“我仍然不认同逍遥客,我更认同醉红尘的世界观。这世界上,总有真正纯粹的人,他们做什么均发自内心,不受道德责任的束缚,过得张扬而洒脱。”

萧遥反问:“那么陈先生你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陈先生怔,很快答道:“我不是,所以我才更喜欢这样的人。”

张瑞冷冷笑:“陈先生你出身极好,这辈子怕只被爱情伤害过,所以你自然说得洒脱。若你是萧遥,你曾经身无物,在前半生无所有,又有过重重不好的遭遇,我倒不信,你仍然相信你口至真至纯的感情!”

陈先生道:“子非我,安知我之乐!”

萧遥见两人就要再次吵起来,连忙阻止:

“好了,别吵了,不过是见解的不同,何至于要吵起来?我们如今最迫切需要做的,便是唤醒愚昧的民众。前几天,有人发了《华国社会的各阶级分析》,以最简单直白最浅显易懂的语言对我国各阶层进行了分析,写得非常棒,我希望大家都回去好好看看。”

张瑞与伯瑞本来便听她的,陈先生与徐先生推崇醉红尘,如今知道她便是萧遥,也不好再与她作对,当下都点点头,提出要看萧遥说的那篇章。

萧遥忙引他们去自己的书房,拿了报纸出来,交给大家细看。

傍晚,萧遥与萧芳起去看周幸之三人。

天气越发冷了,虽然她买了不少衣物给周幸之三人,但由于三人已经病入膏肓,所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前两天萧遥请了个医生去看,得知三人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因此每天都与萧芳去看。

她与萧芳到达时,周幸之正处于回光返照那刻。

萧遥忙上前:“这是怎么回事?”说完不等周幸之回答,又问,“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周幸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没什么未了的心愿了。希望你写的小说能给天下的女子启迪,好叫那些美好的女子不至于如我般落入风尘。”

萧遥眼眶发热,不住地点点头:“会的,定会的。”

周幸之听了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慢慢闭上了含泪的眼睛,滴眼泪从闭上的双眼缓缓滴落下来。

萧遥刚想叫她,却听萧芳叫梅香与碧玉两人的名字,忙过去看,见两人也快不行了,忙走过去,又是焦急又是担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香道:“我们自知大限将至,因此白天趁你们未来之际,翻出我们最美的衣服,穿上回忆我们最美好的年华……你们不用难过,我们三个心愿已了,便是死,也死得很快活的!”

萧遥的眼泪,终究没忍住,滴了下来。

萧芳却已泣不成声。

次日各家的报纸几乎都在讨论逍遥客与醉红尘乃是同人之事,在许多报纸上,这都是头条!

大部分人表示经确认,两人的确是同人,但他们的行仍然难掩震惊与难以置信。

原先对骂的那两拨人则表示,原先争论的是两人小说之思想与笔孰优孰劣,如今两人合二为,那便没有什么可论证的了,总归萧遥是个才华十足的才女!

至于两种思想,人写小说,固然会在小说里赋予自己的世界观,但更多的是写人生百态,所以萧遥在小说写的世界观只代表了某种人的世界观,读者看自己喜欢看的,皆大欢喜!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读者撰表示,他们早从风看出逍遥客与醉红尘是同人,只是想着逍遥客特意以醉红尘为笔名,必有缘故,他们因敬她之故,故直闭口不谈。

在逍遥客与醉红尘的支持者发起论战时,他们也曾想过将之捅破,但见萧遥本身直未曾说话,知道她不想捅破,便死死忍住了。

如今有读者看出来,并写论证,倒让他们松了口气。

作为读者,他们喜欢萧遥,不忍她被骂。可是又不想违背她之意愿,公开她的身份。有人论证出来,对他们来说,是两全之策。

坛上,赞扬萧遥的声音再次暴涨,萧遥的声望,也跟着暴涨。

这让等着萧遥被骂的郑太太与萧六小姐气得差点吐血。

两个都更认真地琢磨自己的新小说,决定也这般,写有志之士推崇的世界观!

萧遥却顾不上这些赞誉,她和萧芳不知如何帮周幸之三人办理后事,因此特意花钱请了人帮忙。

三天后,萧遥与萧芳办好周幸之三人的后事,回家的时候,将《那些女子》的稿子翻出来,在最后注上:

“余构思此之际,路遇幸之拦路,求我告天下女子,女子该有为爱痴狂之勇气与执着,有反抗旧思想之勇气与行动,但须掂量自己的能力,以及对方的人品。她与梅香碧玉祈求,世上之女子,能真的如《100年后》之女子般,真正实现与男子之平权,女子亦可读书识字工作养活自己,与男子般无二。”

写下这些字,萧遥更努力创作了。

除此之外,她除了教书、写之外,也开始搞些学上的研究,让现世与后世之女子看看,她支持女子与男子平等,本身也愿意以身作则。

这天晚上,萧遥与实验室的几个教授开了个短会,领着两个护卫回家时,听到阵枪击,忙和护卫们躲起来。

躲了阵子,忽然听到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萧遥与护卫相视眼,决定静观其变。

很快,第拨脚步声渐渐远去,而第二拨脚步声急促响起。

萧遥凝神听着,没有说话。

其个护卫递给她把小巧的□□。

萧遥握在手里,有些紧张,可是又有些熟悉,只是她已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拿过枪了。

过了会儿,忽然又有枪声响起,在静悄悄的黑夜里,显得十分嘈杂与迫切,连带得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萧遥与身后的两个护卫没动,过了好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声音了,才放轻脚步,慢慢从躲藏之处走了出来。

经过个拐角时,忽然与迎面而来的五个人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顿时,两边同时响起枪上膛的声音,还有低沉急迫的喝问,“什么人?”

萧遥握紧枪,额头上出了冷汗,死死盯着对面为首那人。

对面为首那人也正看着她,在她还没看清他之际,便收起了枪:“自己人。”

他开口,身后的人马上收起了枪。

萧遥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很像自己熟悉的个人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后两道激动的声音响起:“少帅!”

那道声音“嗯”地应了声,又道:“萧遥,你还好吗?”

萧遥看进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很快确认,这正是她留学时认识的凌虞!

当下笑了起来:“我很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至于身后两个护卫为何这么叫,压根不用再问了。

凌虞笑道:“我来北平办事,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拜访你。”

萧遥点了点头,看了看暗沉沉的四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离开罢。”

凌虞点头,便要和萧遥离开。

他身后人忙问:“少帅,刚才救下的人呢?”

凌虞似乎才想起什么似的,道:“你让带两个人去把人送走罢,把人送走便罢,不要提起我们是什么人。”

身后那人赶紧应了,与另个人急匆匆地走了。

凌虞与萧遥起走,路上解释,他悄悄来北平的,但好像被敌对势力知道了,所以埋伏他。刚才,他将埋伏之人打尽。至于手下所说之人,是对主仆,夜深仍在街上逗留,被几个男子拉扯,他们顺手便救了。

萧遥有些惊愕,什么女子,竟那般大胆?

便是她手上有些功夫,又带着两个护卫,入夜了在外行走,心里也是很紧张的。

然而凌虞知道得并不多,很快转移了话题,问起萧遥的近况。

萧遥笑道:“我还好,回来没多久,便被聘做了教员。倒是你,我以为你要过年或是两年才能回国的,不想竟提前回来了。”

凌虞道:“我紧赶慢赶,学完了便赶紧回来了。我担心,回来迟了便来不及了。”

萧遥笑着说道:“这倒是,如今军阀混战,都在抢地盘。你父亲年迈,若你回来迟了,倒要头疼的。”

凌虞摇摇头:“这些倒不用愁,便是现在抢下了,以后如何,还要再看。我国目前这形势,是和平不了的,只要手上有兵,迟早能抢回来的。”

萧遥好奇:“那你担心什么?”

凌虞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若方才不是我,而是别人,你今晚便危险了。”说完目光淡淡地扫了萧遥那两个护卫眼。

萧遥笑道:“你别怨他们,是我要求的。不过我也是突发有事,才回来迟了。”

两人边说边往萧遥家行去,到家之后,凌虞便提出告辞。

萧遥知道他来此处,定有落脚之所,加上已很晚了,便没有留客,送他到门口,又谢过他派两个护卫过来。

凌虞摇摇头:“不用谢我,即使我们不认识,我也会派人来。你的小说写得很好,能启迪人们的思想,唤醒许多愚昧的民众,你这样的人,本就该好好保护着。”

萧遥曾经当他是弟子般相处,就跟与自己人相处似的,很是不见外,听了这话就不再说什么。

次日,她从学校下课回到家,便知收到了请柬,说是政府个要员的太太举办的宴会,宴会规格比较高,会有许多大人物到场。

翻了翻邀请函,萧遥暂时没有出席的打算,等次日回到学校,从张瑞口知道,教育部部长亦会出席,便决定也去出席,商量下各地小学教育之事。

萧六的姨娘这两天很是担心,因为女儿带着仆人被人送回来之后,便直窝在家,目光含水,似是陷入了情思,却半个字都没提张瑞。

她担心那晚上女儿出了什么事,因此便提了女儿的仆人来问。

那女仆道:“没什么事,在街上遇着几个浪荡子,幸得英雄救美!”

萧六的亲娘听,更担心了,连忙去找萧六:“听说你那晚被人救了送回来,可是真的?”

萧六点头:“是真的。”

萧六的亲娘直盯着萧六的神色看,见她面泛桃花,声音温柔似水,心下先惊了,暗示道:“如今那些当兵的,多数是无所事事的痞子,身装扮是好,但目不识丁,连话也不能沟通的。”

萧六道:“娘,你无须再说,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是有心,也是无用。”这两日她遣女仆多方打听,又写信问了密友,都不曾查到有哪个年轻有为的将军来北平,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萧六的亲娘听了,松了口气,劝道:“便是知道,你也不要去招惹。当兵的经常打仗,哪里有平安日子?我看那位张瑞张先生就很不错。”

萧六没说话。

张瑞原本自然是不错的,可是与英明神武,宛如英雄般出现在她眼前的他变比,便远远不如了。

不说旁的,只说她对两人的感觉,便大大的不同。

对张瑞,她回考虑诸多方面,利益算计多些。可是对那晚从天而降的他,她心摒弃了所有的利益考量,只剩下那刹那的心动。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萧六姨娘见萧六不做声,便又道:“我从老爷那处打听到,过两天有个很高规格的宴会,请的都是各界名流。你可曾收到请柬?”

萧六马上白了脸色:“我没有收到任何请柬。”说完脸上露出深深的不忿,“要不是爸爸没了职位,我何至于连份请柬也拿不到?”说着飞快地琢磨起来,寻思着请谁带自己去宴会。

救她的那个男子,看着便不是普通人,或许会被邀请到过两天的宴会上呢?

那时她打扮新,褪去了当日的狼狈与惊惶,好好出现在他跟前,想必他会为她心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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