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诀窍,萧遥接下来的修炼,如同开了挂似的,在两个时辰之后,她已经练成第六层心法了。
此时日已近午,萧遥有些饿了,便停下修炼,去猎了只山鸡,做成叫花鸡。
她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将道菜做美味,所以这道叫花鸡浓香扑鼻,板酥肉嫩,异常可口。
萧遥的饭量是半只鸡,所以她将热着的另外半只收起来当晚饭。
吃完了午饭,萧遥在四周走了走,彻底放松了心情,这才重新开始修炼。
又过了两个时辰,萧遥惊喜地睁开双眼。
她练成了,足足十层的功法,她全都练成了!
接下来,该看看如何将运用仙元力吹响唢呐了!
萧遥刚翻出书,身体忽然感觉到股巨大的斥力,接着人就被往外推。
唢呐门的山门前,鹰其丰领着雄鹰族的部分族人,冷冷地注视着唢呐门。
此时,唢呐门的护山大阵,已经开启,可是还是有好些弟子脸色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他们身旁,都是已经产生裂纹无法再用的的唢呐。
萧长天与柳如梦带着萧家部分人站在鹰其丰旁边,看向唢呐门门主:“萧遥乃我们夫妻的亲生女儿,还请唢呐门能将她还给我们。”
孙不惑正要说话,被门主吴庆天看了眼,便闭上了嘴。
吴庆天看向萧长天:“萧大侠,经查实,二姑娘的确在我们唢呐门。可是据我们所知,你们如此迫不及待地找她,只是为了将她的仙基转移到大姑娘身上,这对二姑娘来说,着实不公。”
萧长天冷冷地道:“派胡言,吴门主再找借口不肯将我爱女交还,可是有什么企图?”
吴庆天被萧长天这倒打耙的指责给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唢呐门实在太弱了,对上萧家便打不过,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个鹰其丰了。
当下,忍着气说道:“实不相瞒,二姑娘此刻在我们的小世界内,这小世界诸位也知道,须50年后才能开放。”
鹰其丰说道:“我们雄鹰族有秘法,能将人带出来。吴门主不妨将小世界交给我们,届时我们把人带出来,自当归还小世界。”
听了这话,许多弟子都气炸了。
小世界在初始时设定了时间,便无法更改,也无法提前将人放出来,即使顶级大能也是无法。
鹰其丰却说有秘法可以做到,还要求唢呐门将小世界叫出来,分明是随口胡诌,深层原因是不把唢呐门放在眼内,极尽所能地侮辱唢呐门。
孙不惑忍无可忍,喝道:“明明就是要毁坏人的仙基,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骗谁呢?还要求把小世界交出来,你们怎么不让我们把唢呐门的地盘让给你们?”
鹰其丰神色阴冷,看向孙不惑,字顿地问:“你说什么?”
孙不惑已经开骂了,便不想停下来,当下大声叫道:“说你们臭不要脸,仗着门派辉煌,便副眼界高于顶的模样。”
鹰其丰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阴冷被那笑意冲淡,瞬间显出个英俊无双美男子的气魄来。
唢呐门的女弟子看见了,都涨红了脸。
她们都是资质不怎么好无法加入其它乐器门派,只能来唢呐门将就的女弟子,平素面对其它门派时,因为天资、因为身处的乐器门,直满心自卑。
像鹰其丰这种出身高贵又天赋惊人的美男子,那是只敢做做梦,想想,现实见了,连话也不敢搭句,只敢在心里爱慕的。
鹰其丰笑过之后,不屑地开口:“我就是眼界高于顶又如何?就是仗着门派辉煌欺负你们唢呐门,又如何?你们敢反抗么?敢与我战么?群只配在民间丧葬吹喇叭的小丑!”
他的脾气本身便很不好,为了救萧瑶又直忧心忡忡,更加烦躁,先前忍着气说好话,这些人不肯领情,他深觉被冒犯,脾气上来,自然就不客气了。
唢呐门众人听到这话,俱是气得浑身发抖。
唢呐门处于低谷时,门没有收入,因此到民间去给满月的孩子吹唢呐,给那些举办葬礼的人家吹唢呐赚钱,这是唢呐门人都不愿意回忆的沉痛,鹰其丰不仅说出来,还用如此不屑的语气,分明是侮辱!
有年轻的弟子忍无可忍叫道:“出去和他决死战,就算死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张宇请求出去战,虽死未悔!”
他们虽然也埋怨给唢呐门带来灾祸的萧遥,可是此时此刻,全然将萧遥抛到脑后了,满脑子都是被人鄙视看低当众嘲讽的愤怒。
吴庆天听着这些年轻弟子言辞激烈的话,身上的血液也沸腾起来,可他到底是门主,阅历丰富,理智尚在,知道唢呐门是绝对打不过的,让弟子们出战,等于让他们送死,因此没有同意,而是看向鹰其丰:
“鹰大公子如此铁口,便认定雄鹰族会与我们唢呐门战了么?”
鹰其丰哈哈笑了起来,扬声道:“雄鹰族?你们唢呐门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可是因为平日里吹唢呐吹大了脸,以致如此脸大?打下你们唢呐门,根本不必雄鹰族,便是我带着部众便能踏平唢呐门!”
唢呐门的弟子们听到这话,再次群情汹涌起来,纷纷站起来要求出战。
不带这样侮辱人的!
孙不惑也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扛着背上的唢呐要去出战。
吴庆天也被气得浑身发抖,当即点头同意。
已经被人欺负到如此份上,若还是味做缩头乌龟,唢呐门将会沦为东西方大陆的笑柄,从此出门见着任何门派,都会被耻笑以及看轻。
孙不惑要求第个出去,并且理由充分:“人是我带回来的,我理应第个站出来。因为我,门派被人如此欺辱,是我的错,我对不住大家!”
吴庆天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人已经是我们唢呐门的弟子,便不用多说了,我们唢呐门只是个小门派,彼此该守望相扶才能让门派延续下去。”
唢呐门内所有的人,不管是年轻弟子还是年纪大的师父及长老级人物,年轻时都曾向往优雅而强大备受推崇的其他门派,可惜由于资质所限,最终只能加入唢呐门。
因为被许多门派看不起,他们内部才越发团结,抱团生存。
孙不惑出去了,直接挑战鹰其丰。
鹰其丰作为男主角,很是邪魅狂狷的,面对孙不惑的约战,压根不愿意上场,而是随手指了个叫鹰的部下上场。
他指派完了,见孙不惑对自己怒目而视,轻轻拂袖,背手而立,淡淡地道:“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挑战的,先打赢我的手下再说罢。”
孙不惑冷笑声,飞身上前,将背上的唢呐拿在手上,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雄鹰族素来不用乐器,而是挥动翅膀,并用嘴发出类似忽高忽低的曲调,温顺时“咕咕”轻响,凶悍时则如同惊空遏云的鹰唳,此时鹰哼出来的曲调,便是如此。
吴庆天与几个长老率领了想要战的弟子来到护山大阵外,听到这忽高忽低的曲调,脸色变了变。
这位虽然只是鹰其丰的手下,可绝对是个高手。
孙不惑虽然年纪大辈分高,但由于天资所限,水平其实不算高——唢呐门几乎都是这个现象。
这时,孙不惑吹响了自己的唢呐,其声清透嘹亮,铿锵有力、裂石流云,下子盖过了鹰的哼唱。
唢呐门那些站在护山大阵外的弟子见了,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然而下刻,鹰用上了仙元力,那鹰唳声瞬间变得高昂,且穿透力极为强劲,竟穿透了唢呐门的互山大阵,直击唢呐门的年轻弟子。
若非吴庆天以及几个长老发现情况不妥,第时间撑开仙元力,只怕护山大阵外的年轻弟子都得受伤。
饶是让门下的年轻弟子避免了受伤,吴庆天以及几个长老心也起不了丝毫庆幸之心。
鹰其丰个手下,便有如此厉害的杀伤力,若鹰其丰亲自上场,又当如何?
只怕如他说的那样,都不用雄鹰族,只有鹰其丰带着自己的手下,便能压得唢呐门喘不过气来。
鹰的鹰唳声穿透力越发强大,曲调有仙元力加成,轻易引起人的共情,使得许多不及做防卫的弟子被带入曲调营造的氛围,瞬间都脸色苍白,受了伤。
孙不惑也是耳膜鼓鼓,浑身血液似乎都在沸腾,下刻就要从血管里迸溅出来。
他意识到这是鹰造成的,心里涌上股绝望与愤懑。
绝望的是,这战,自己只怕要输了,愤懑的是,上苍何其不公,让有的人天赋惊人,人便能将整个门派带向绝顶的辉煌,而他以及唢呐门的其他弟子,则天资不佳,修炼辈子,在这个世界,也只是下层的修为。
然而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在鹰以浑厚仙元力加持的鹰唳曲调声,不知不觉沉溺其,就连嘹亮的唢呐也忘了吹,直到口鲜血吐出来,才惊觉不妥。
鹰却不停,化成只雄鹰,飞在枝头上,对着烈日大声吟唱。
其声之高昂嘹亮,其情之深沉浓厚——
终于,就连吴庆天几个也支撑不住了,护住年轻弟子的仙元力被击破,只是瞬间,那些年轻弟子便口吐鲜血。
吴庆天几个咽下喉头的腥甜,马上用仙元力裹住年轻弟子,将他们送回护山大阵之内。
鹰曲终了,不屑地变成人身落下来,看也不看唢呐门众人眼,而是看向鹰其丰,道:“大皇子着实小看了属下,这等门派,派老十二足以。”
鹰其丰瞥了眼唢呐门,道:“我如何知道他们如此不济?没意思透了。”
唢呐门又气又无奈,心里头都涌上绝望之感。
孙不惑是唢呐门的长老,可是却不及鹰其丰个手下,这仗,该怎么打?
难道,唢呐门今日注定要受辱么?
这时鹰其丰漫不经心地看向吴庆天,森然道:“我耐心有限,若唢呐门不尽快交出小世界与萧二,莫怪我今日铲平唢呐门!”
他提起萧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若非当时瑶瑶不能被他的鹰唳声惊动,他定会直接用鹰唳声弄晕萧二那个贱丫头!
吴庆天满心苦涩,此时此刻,他也知道唢呐门敌不过的,可是,小世界不能交,旦交出去,唢呐门便不用在这个世界混了!
因此,他看向鹰其丰,道:“鹰大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早说过,萧遥是萧家人,我们愿意交,可小世界不允许,我们也是无法。至于交出小世界,这是师祖流传下来的,我们如何能交?”
鹰其丰见他放软了口气,知道他是怕了自己,当下冷哼声:“你倒也算识时务,知道打不过便退步。不过,我今日既然来了,要的,便不是退步!我要萧二,马上将人以及小世界交出来。”
被人扶回护山大阵的孙不惑叫道:“不能交。这世上根本没有缩短打开小世界期限的办法,他们口口声声说有秘法,定是骗人的,想来,是要暴力打破小世界!”
吴庆天如何不知?
可是形势比人弱那么多,不同意的话,该怎么办?
难道当真要决死战,然后被人抢走小世界么?
时之间,吴庆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主动交出的话,唢呐门声誉扫地,可是不交出去的话,就得决死战。
吴庆天再次看向鹰其丰:“鹰大公子可否承诺某,个月之内定交还小世界?”
鹰其丰背着手,慢慢踱步向前,走到吴庆天以及几位长老跟前,这才不紧不慢不失傲然地道:
“在你们讨价还价时,条件已经改了。小世界没收,同时十年内,唢呐门的门人不得出现在我雄鹰族栖息地三百里范围之内。”
吴庆天脸色大变,怒极而笑:“鹰大公子实在欺人太甚!”
鹰其丰傲然道:“便是欺你又如何?你能奈我和么?还不是得向我俯首称臣!另外,容我提醒你,你们若再与本座讨价还价,这价格,便会再度提升。”
唢呐门众人已经气疯了,长老甲扬声说道:“不能答应他!今日,如果我们退让了,那么,我们唢呐门,也就没有面目站立于这个世界上了。为了小世界,为了唢呐门的名声,我认为,我们要决死战!”
“没错,宁愿刚强地死,也不愿意屈辱地生!即使今日的曲唢呐,是为自己送终,我也甘之如饴!”
“今日吹曲唢呐,为自己送终!”
许多人都眼眶湿润起来,再重复“今日吹曲唢呐,为自己送终”这句话。
现场,全是唢呐门在齐声说出这句话。
大家都知道打不过,可是要交出小世界,还得避着雄鹰族的栖息地走,谁也不愿意接受。
鹰其丰见唢呐门不仅不答应,反而还喊起了口号,当即冷笑声:“既然如此,那便战罢。我鹰其丰若能在今日灭掉个门派,想必能在历史上留名。”
唢呐门的女弟子们看着他冷厉的面容,心里头那些羞涩与小鹿乱跳的感觉,瞬间没了。
这个男人,他为了让心爱女子得到完美无缺的仙基,居然狠得下心来灭掉个门派,太过深情也太过薄情了。
鹰其丰眼界高于顶,眼角余光从来没有落在过唢呐门的女弟子身上,更不会关注她们在想什么了,给了唢呐门犹豫时间,见唢呐门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即便声令下,命手下十二人开始攻击。
而他自己,则坐在属下特地带来的华丽椅子上,如同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在看戏。
当然,他也给了心爱女子的父母样的待遇,也让他们坐下看着。
鹰个人就足以让唢呐门撑不住,更不要说十二个人齐上了,很快,唢呐门的人便节节败退,身受重伤的,不得不躲入护山大阵。
只是炷香时间之后,护山大阵也出现了裂缝。
显然,下刻,护山大阵将破。
到时雄鹰族与萧家可以长驱直入,不仅能将小世界拿到手上,还能在唢呐门进行掠夺。
唢呐门的弟子们绝望之余,心对带来这切的孙不惑以及萧遥,也充满了怨恨。
若非这两人,他们根本不必经受这些,不必被人侮辱,不必被人灭门!
孙不惑心愧疚,看向众门人:“今日种种,因我而起,我万死不能谢罪,在此便拼到最后刻,权当是给自己的挽歌罢。”
说到这里,怨恨地看着派高傲的鹰其丰,扬声道:“你这只鸟也不用得意,有朝日,定有能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出现,我诅咒你,会被人将身上代表皇族的翎羽拔光,让你成为只无毛鸟!”
鹰其丰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嘴上轻轻动了动,阵鹰唳声曲调如同幻影般向孙不惑袭来。
孙不惑的脸,顿时如同被抽了两个巴掌,又红又肿。
鹰其丰冷哼声:“这便是冒犯我的下场。”说到这里喝道,“还不赶紧干活,要我亲自动手么?”
鹰那十二人听了,忙都飞身到旁边的参天大树上,展开翅膀仰天吟唱。
轰——
随着十二人同时的吟唱,唢呐门的护山大阵,瞬间碎裂。
音波是杀人的利器,瞬间袭向唢呐门的年轻弟子。
唢呐门的年轻弟子噗的下,吐出口血来,瞬间面白如纸。
所有人都惨笑,今日,怕是真的要陪同唢呐门阵亡了。
他们拿出自己的唢呐,放到嘴边,开始给自己吹奏挽歌。
唢呐,从满月吹到头七的乐器,这日,也终于陪同唢呐门,走到了末日。
忧伤的唢呐声响起,这些唢呐声里头没有什么仙元力,如同凡间的唢呐。
雄鹰族与萧家些人听了,顿时笑着指指点点起来:“看罢,又开始吹头七的曲调了,最为低俗的乐器,便是说唢呐了。”
“真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愿意加入唢呐门。你们看,那些男弟子女弟子,吹起唢呐时,腮边鼓起来,可真够难看的。唢呐门又称为国字脸门,果然没错!”
唢呐门众弟子听着,下意识便收回了些劲,唢呐声顿时也小了许多。
鹰其丰皱起眉头,站了起来:“还不行动,等什么?将人个个带过来,让他们交代小世界在谁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