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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第 587 章(1 / 2)

 不管什么人家, 在成亲之前就纳小的,还大张旗鼓地纳风尘出身的女子,绝对是对未来亲家的不尊重, 彼时原主的父亲叔叔在北方打了胜仗, 从皇帝那里得到的奖赏多得像流水, 原主家正如烈火烹油一般,许家哪里敢帮许瑾纳小的打脸将军府?

因此不仅不同意, 还使手段压下这件事, 避免让将军府知道。

可是, 许瑾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 从小一心读书, 没什么人生阅历,骤然遇上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能跟自己谈论诗文的头牌红颜, 被迷得七荤八素, 见家里不同意当即就闹了起来。

本来,如果是普通的青|楼|头|牌,许瑾自己就能筹备银子将人赎回来,可这个头牌不是青|楼的姑娘, 而是教坊司的, 教坊司的姑娘都是罪臣之女, 归官府管,想要赎出来, 不仅要银两,还需要官府同意, 有文书为证。

因着这个, 许瑾才需要家里帮忙将心爱的头牌赎出来, 可没有如愿反而被弹压, 许瑾怒而搬了出去。

这事,本来自有原主家里跟许家商谈的。

可是头牌很有想法,在原主外出时带着丫鬟拦上了原主,求原主宽和,让她进门做个侍妾,原主气得勃然大怒,直接抽出鞭子对着头牌跟头牌丫鬟就抽,头牌和头牌丫鬟没料到原主如此凶悍,当即吓得往旁边酒楼里跑。

许瑾就在酒楼里,是头牌特地约他出来让他看自己为了他是如何做小伏低的,此刻看到心爱的女子挨打,如同遭了风雨的小白花一样楚楚可怜,顿时心疼坏了,当即愤怒下楼阻挡,指责原主凶悍善妒。

原主更愤怒了,也不废话,拿出鞭子,对着许瑾也是一顿抽。

许瑾一个读书人,从来动口不动手,哪里敌得过原主,当场被抽得身体都颤抖了。

他痛得厉害,为了面子也不叫,只是扬声骂原主凶悍善妒,口口声声要退亲。

原主越发愤怒,抽得更狠了。

要不是尚书大人跟同僚路过看见救下许瑾,许瑾甚至有可能被打残。

当天下午,尚书府就派人过来退亲了。

许瑾作为年青一代书生的佼佼者,虽有人因嫉妒而借着这件事嘲笑他,但尚书是清流的中流砥柱,因此更多的学子,是站在他这边,一起指责原主凶悍善妒、嚣张跋扈的,原主因为这事,名声一下子跌倒谷底。

而将军府和尚书府,就此交恶。

原主家见原主名声坏了,担心嫁不出去,于是又开始暗地里给原主物色下一任未婚夫。

由于原主父辈实在太会打仗了,很受皇帝重用,因此很快又给原主说了一门亲事。

这次的亲事,是静国公府的世子。

静国公府原本就不是很受待见,从其封号“静”就可以看出来了,加上这一代国公府人丁单薄,只有世子以及两个庶出的妹妹,世子又无甚本事,跟将军府结亲可以说得上高攀,因此对这件事很慎重。

可是国公府慎重,世子不慎重啊。

世子身子骨比较弱,不爱也不能练武,反而喜欢读书和附庸风雅,结交的也是读书人,跟原主说亲以后,出门总能听到读书人嘲讽自己未婚妻有貌无德,连累自己也跟着没脸,于是心中万分反感。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怕未婚妻,静国公府世子特地光明正大地从青楼买了个头牌回来跟自己红袖添香,还对外扬言,如果萧遥这粗鲁的妒妇敢露出妒意,他马上就退亲。

静国公给自己儿子说了亲事马上出外办差,刚回到京城就听说了逆子这件事,差点没吐血,马上就备上厚礼,又着人将世子请回来,准备一起去将军府赔罪。

下人出去没一会儿就急急跑回来,说世子被原主打晕了。

静国公就一个独苗,顿时吓得差点中风,定了定神,马上带齐护院出门去救世子。

世子果然晕了,那张脸白得像纸,静国公夫人一看到儿子这个样子,马上就扬言进宫告状。

静国公也很生气,虽然想借助将军府稳固地位,免得掉出京中的贵族圈子,可也不能因为这个葬送个儿子吧?

于是自己进宫告状,又让静国公夫人去退亲。

其时北边正在打仗呢,需要倚重将军府,所以皇帝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静国公一些赏赐就将人打发出来了。

原主没受斥责,让京中权贵更看清楚将军府有多受皇帝重视。

于是平阳侯府来提亲了,为世子求娶原主。

将军府想,原主都被退亲两次了,名声实在难听,不仅清流那里嘲讽她,就连勋贵圈子也暗地里说她,难得还有人来提亲,于是爽快答应了。

这一任未婚夫担任的时间比较长,即使原主昨天出门打了哪个官宦之子,今天出门又打了哪个勋贵之子,平阳侯府都没有来退亲,将军府很满意也很高兴。

转眼到原主十五岁,及笄了,将军府想着,赶紧将原主嫁了,免得被第三次退亲。

没想到正在筹办亲事之际,北边传来急报,原主的父亲、叔伯贪功冒进,中了埋伏,不仅自己身死,还连累带领的十万士兵折了六万!

宫里还没做出反应,平阳侯府就马上上门退亲了。

将军府想着,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平阳侯府怕连累,这个时候来退亲也算有合理,答应了。

平阳侯府又要求,对外宣称是将军府怕连累了平阳侯府,主动提出退亲的。

这也没什么,毕竟这个退亲理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一方面,能保存原主仅剩不多的名声,另一方面,平阳侯府也不会被人说见风使舵。

可是,平阳侯府不肯退回庚帖,说将军府有难,他们愿意将原主纳进门做妾保原主一命,对外就说原主和平阳侯世子两情相悦,想再续姻缘,又不愿意连累了将军府,甘愿作妾。

这话是平阳侯府世子看着原主的脸,色眯眯地说的,原主当场大怒,就抽出了鞭子。

平阳侯府知道原主性子烈,是带了人来的,见原主要动手,马上让人制住原主,还放了一大堆狠话。

平阳侯府世子更是指着原主的鼻子道:“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到这个时候还敢跟我斗?要不是你长得好看,老子压根不会要你这样胸无半点墨的泼妇。”

将军府老太君也大怒,马上命人将平阳侯府的人赶出去。

平阳侯府世子嗤笑:“走就走,横竖过不了几天,你们要被抄家灭族,男的处死女的充入教坊司,到时我去教坊司把人买回来更划算。记住,到时别哭着求我救你们。”

原主的鞭子被抢走了,此时听了这话,直接上前给了平阳侯府世子一巴掌:“就你这样的垃圾,也配让我家求?”

平阳侯世子挨了重重一巴掌,又痛又觉得丢脸,几乎没气疯,指着原主骂道:

“这个有蠢又笨的泼妇居然敢打我,你给我走着瞧!你之前不是看不起若卿是教坊司的吗?很快就轮到你也变教坊司的女人了,不过我相信,绝不会许大公子那样的郎君钟情于你为你赎身的。你也绝对不会像若卿那样成为头牌的,到时我看你怎么死!”

将军府将平阳侯府一干人赶了出去,对外就宣称,平阳侯府看到将军府出事,上门野蛮退亲。

原主怒气冲冲的,恨不能追上去将这些人狠狠打一顿。

脸色凝重的老太君阻止了她。

原主二婶一边抹眼泪一边看向原主:“如果你没打许大公子,这时候,起码能去尚书府求他们帮一帮。”

原主娘听了,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这岂能怪阿遥?”眼神却还是很失望。

其他几个庶出妹妹听了也叹气,低声讨论:“大姐得罪的人也忒多了。”

原主当场气得瞪眼,吓得几个庶出妹妹再也不敢出声,便回房去了。

萧遥一下子坐了起来。

原主回房了,可是她没有上吊自尽啊!

她回房越想越气,叫了一堆吃的,吃完了往榻上一趟,睡了过去。

这是有人要杀原主!

而且,是先药倒了原主,才把原主吊在房梁上伪装原主伤心过度而自杀!

萧遥眉头紧皱,飞快地回忆自己醒来之后,两个丫鬟的言行举止,可她细思一番,完全看不出什么。

萧遥想了想,伸手敲了敲。

丫鬟春天很快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遥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上吊的?”

春天脸上闪过担忧和惊骇,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原来,原主吃完东西睡了过去,两个丫鬟见她一时半会没醒,便到外头忙活去了——因将军府出事,有些下人人心浮动,正想着找个去处,便有些不好管,春天夏天管起来,便比平时费力,不得不一起坐镇管束。

这时原主的奶娘王妈妈上门来哭求,说想原主给个恩典,将她儿子孙子的卖身契销了,免得到时受连累。

春天和夏天见王妈妈这个时候想背主,很生气,不肯通报。

王妈妈仗着奶过原主,素来不将原主的大丫鬟放在眼内,此时又急着要求原主恩典,便用庞大的身躯撞开春天夏天,闯了进去。

春天和夏天又急又怒,忙追上去,刚追出几步,就听到王妈妈惊叫一声:“姑娘——不好了,姑娘上吊了。”

春天夏天顿时吓了个半死,急匆匆跑进去,见王妈妈正抱着原主的脚企图将原主抱下来,可因为身体肥胖又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根本抱不稳,一叠声喊春天夏天赶紧帮忙。

春天和夏天连忙上前,和王妈妈一起将原主救了下来,见还有气,忙禀告原主娘。

原主娘吓得不行,一时慌得没了主意,还是原主祖母老太君拿帖子请大夫的。

萧遥听完,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妥,便问道:“我睡下之后,可有人进过我的屋子?”

春天摇摇头:“没有。我和夏天就在园中看着,若有人进来,我们定能看见的。”

萧遥看了一眼自己屋子后面,后面是没有门的,只有一个窄小的窗,要想从那个小窗进来不大可能。

她想了想又问:“王妈妈在哪里?”

春天忙道:“夫人感激王妈妈救了姑娘,把她一大家子的卖身契给了她,眼下她去官府销奴籍了,说回头来给姑娘并夫人老妇人磕头。”

萧遥回忆了一下睡前吃的东西,问:“我睡前吃的东西都撤了吗?喝的茶水呢?”

春天还来不及回答,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原主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便响起:“阿遥,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萧遥抬头,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面容疲惫的中年美妇,这美妇眸中带着担忧,进来后径直坐在床边,握住了萧遥的手。

去将原主娘请来的夏天忙倒茶给原主娘。

萧遥摸摸自己的喉咙,说道:“喉咙不舒服。”

原主娘一听这话,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眼下你爹爹出事,几个哥哥在北边还不知道如何呢,你弟弟还小,你再出事,可叫我怎么办?”

刚说完这话,外头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原主娘的大丫鬟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大姑太太来了,说要见夫人。”

原主娘听了眼睛再次红了,道:“说是祸不及出嫁女,可你看这一个个的……”她转向萧遥,道,“你祖母被宣进宫里去了,娘要去应对亲戚,委实不得闲,你先好好养着,别胡思乱想。”

说完不等萧遥答应,急匆匆地出去了。

萧遥看向春天,又问了一遍先前问过的问题。

春天道:“都收拾走了。碗筷是姑娘吃完了由豆儿收走的,茶水的话,姑娘当时喝完了茶水,壶里没了茶水,负责烧水的葱儿便也将茶杯和茶壶一并拿走了。”

萧遥回忆了一下,这些事没有破绽,碗筷向来是豆儿收拾的,茶杯茶壶则是葱儿收拾的。

可她不仅没有因此而放松,心情反而更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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