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英眯着眼睛捂着鼻子,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你确定满城的撒石灰又洒水的有用吗?”
马度摊摊手,”生石灰还是挺好用的,而且还便宜,还有从明天起派人到湖里跟河里捞死鱼。”生石灰和水产生的碱性物质,可以破坏病毒的蛋白质、核酸,抑制病毒的生长繁殖,也能杀死水里的蚊子幼虫,作用总归是有的。
“对了,现在有多少人了?”
朱文英小声的回道:“有九个人了,其中有四个都是和第一个发病者同一个营房的,还有个是三个是别的营房的士兵,另外还有两家是城中的百姓,这两家住的和城墙比较近,现在他门的家人也被隔离了。”
朱文英指的当然是感染疟疾的患者,现在洪都城中所有的医疗资源都在大都督府手中,而且大都督府还一直都在免费治病,谁家要是有个生病的人,可以在第一时间掌握。
“看样子,疟疾还是真是从陈友谅军中感染出来的,他现在把人都收到了船上,湖面上蚊子又多,有他头疼了。”马度又问,“这些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中国的疟疾大多都是间日虐,发作起来不像非洲的疟疾那样猛烈,但是一样的折磨人,在没有有效药物情况下,只能在病痛中苦熬,每次发作都是在闯鬼门关,熬不过去就是只有死亡,即使病情平稳下来,也可以随时复发。
朱文英愣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还能怎么样,按照你说的隔离了,定时的送饭送药过去,能不能熬的过去全看老天爷,你去了也救不了他们。”
“我明白,其实我也怕死的紧。”疟疾对马度来说也是一种陌生的疾病,后世里活了二十多岁,也没碰到得疟疾的病人。
相对于天花、霍乱、鼠疫这些可以有效预防的传染性疾病,连疫苗都没有疟疾在他心里其实更加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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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保在码头上扛过包的,身上也是有一把子力气,但是装了一天的窑也是累的不行,那可都是大块石头,官府的米粮果真是不好挣,到哪里都要玩命。
至于开窑要到明天早上等窑冷下来才行,不然这大热天可是要中暑死人的。还好大都督府说话还是很算数的,日头西斜的时候他终于领到了白米,拎着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往家里赶,看那婆娘说话还敢阴阳怪气的。
他走得很急,因为告示上说的很明白,每天酉时前就不许上街,酉时正就要紧闭门窗不许再出门,至于拉屎撒尿只能在马桶解决。
没有马桶?大都督府会发给你,崭新的马桶,王二保觉得比他们家里的水桶都要好,可惜的很。
大街上烟雾缭绕,不是失火了,那是在用艾草熏蚊子,家家每天傍晚都要熏蚊子,至于为什么王二保不知道,反正大都督府让这么做的。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结果就是砍头,有先例在前,王二保不怀疑大都督府会因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要人脑袋。毕竟官府没有理由就要人老命的事情也多了去了。
反正艾草这个东西不值钱,每年端午家家户户都要到郊外割上一些艾草储存起来,这是习惯,他家的艾草在房梁上放了一年都要发霉了,放着也是浪费用来熏蚊子正好,家里的小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生多了。
前方的拐角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不用看王二宝就知道是巡逻队。前一段时间听见这样的脚步声,他就觉得亲切,总能拉上一个队员帮他家干干活。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怵,即使街道很快,他还是不由得让开,在街边站定,等对方先过去。
巡逻队的衣着打扮和往常不一样,头上的斗笠多了薄纱照片,身上也多了一件长长的斗篷,库管袖口都用细麻布缠得严丝合缝,就连手上都套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反正全身不露一点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