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了吴王府,张五六掀开车帘子,车里刚才还大吃大嚼的马度立刻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此刻的他发型凌乱,眼眶发青,鼻血横流,满头满脸的血迹,原本整洁的青衫沾满泥土血污。
一边的袖子已经不见了,衣领子已经被撕开,裂至了胸前,下摆也开了半边耷拉着随时都能掉下来。
马度斜躺在座位上,眯着眼出气多进气少,仿佛碰他一下就会死掉的样子,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马车外面正是他平常进出的王府侧门
“不去王妃那里,咱们走大门,去王爷办公的地方……”马度说起话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见张五**上车帘,他赶紧的把手里的半块点心塞进嘴里,顺便摸了摸嘴边的点心渣子。
马度不想拖累马大脚,这种事情也不合适请她出面,反而会引起老朱的反感。他在第一时间就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急匆匆的就往城里赶,城外发生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报到老朱这里。
此刻的老朱正和麾下的谋臣勇将正在制定攻取淮东的方案,听亲兵来报说马度在外面求见,老朱大感意外。
平常马度和他有什么交流都是在后宅,也从来不会来自己办公的地点,毕竟马度没有正式的官职。
给马度一个枢密院佥事的空头衔,除了方便他行事,更主要是为了照顾老伙计赵德胜的感受,毕竟让一个正二品的大员和一个六七品的小官搭伙不合适。
马度既然能跑到前衙来见他,定然是有要紧之事,难道火器局这么快就出成果了?还是出了岔子?
老朱赶忙的让亲兵请马度,没多大一会儿就见两个亲兵搀着马度踉踉跄跄的走进来,老朱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只以为火器局又出了事故。
不怪老朱这么想,平常神情闲逸说起话来又眉飞色舞的马度,此刻看起来万分的狼狈虚弱,两手微微的颤抖,似乎十分的激动。
马度不是激动是紧张,原以为老朱会单独会见自己,没有想到还有几十号的吃瓜群众,还有不少熟人,成排成列站在厅内跟上朝似得,他真的担心会被看出破绽。
他一刚进厅,就见队列的后面突然的有人咋呼,“舅舅,你这是怎么了!”
朱文英从队列里窜出来,替过一个亲兵扶住马度,“舅舅你这是怎么了?”
“度哥儿!”“马兄弟!”徐达、常遇春也都围了上来。
老朱从帅案后面起身,分开众人走到马度的跟前,“阿弟,莫非是火器局出了事故。”
马度在心中不由得吐槽,老朱果然是个功利家伙,也不先问下你的马仔。
“王爷放心,火器局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便好,阿弟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难不成是坠马了?”
“有人……有人想要杀我!”马度干裂嘴唇颤抖着,似乎有万般的委屈难以言说。
老朱闻言立刻就怒了,他是极在乎面子的人,马度不光是他重要的手下,还是他的小舅子,这不是在抽他老朱的脸,脸色铁青的下人。
“舅舅是谁敢杀你!外甥这就去砍了他的脑袋!”朱文英腰间的刀已经抽出了半截。马度很欣慰,算是我平时没白疼你,有这句话就够了。
“他不光要杀我,还要杀我全家,他带人把我全家老小都抓起来施以酷刑,我那二爷爷和小弟被打的浑身鲜血淋漓几近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