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保儿在战阵上杀人无数,可我却是个胆小本分之人,你给人治病动辄开膛破肚,我哪受得了那个,死了也得留个全尸才行,可不想下辈子投胎做了猪狗。”
“呵呵……谁说我看病就要开膛剖腹的,您到底哪儿不舒服给我瞧瞧,兴许不用动刀也治得好呢。”
“给你瞧瞧也无妨!”李贞掀开衣裳指了指肋下,“这儿疼得厉害,最近腰也疼的厉害,发作的时候直能把人疼死。”
见马度面色有些凝重,李贞笑道:“都是年轻时贪酒落下的毛病,那时大夫给我说活不过四十,可我偏要娶妻生子,从乱世里苟活下来,如今已经七十五了,享了十年荣华富贵已是赚到了,呵呵……”
“老哥说的哪里话,您这是小毛病,我给您一些药不舒服的时候吃下便好。”
“莫要哄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昨日下午皇上派御医前来诊治,到了晚上皇上、娘娘、太子就一起来探望,我便知自己命不久矣。玄重千万不要为我动刀,让我走得体面一些。”
李贞抬眼瞧瞧李文忠,“我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幼年时我便对他宠溺骄纵,等他大了可没少惹皇上生气。
这些年我家的恩宠已经算是到了极致,我就怕他恃宠而骄,有我在一旁规劝他总算是收敛些,可骨子里还是顽劣的很。你虽然比他年少可却是长辈,我若是走了你可帮我约束着他些。”
“爹爹说这些作甚,有玄重在您的病一定会好的!爹爹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疼了!玄重你快想想办法!”李文忠忙按住疼得打滚的李贞,手忙搅乱的哪里有半点统帅的样子。
马度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是一颗颗细小的药丸,倒了十余颗在手里,用水给李贞服下,只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平静下来,脸上没了痛苦之色,半眯着眼睛望着帷帐,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不知道到是痛苦还是享受。
李文忠擦擦头上的汗水长处一口气,笑道:“还是玄重有本事,只几颗药就让父亲安静下来,之前至少要痛上半个时辰。”
“跟我到外间来,”马度拉着李文忠到了外间,小声的道:“思本,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救不了李老哥!”
说到桂花鸭当数水西门附近的曹家鸭子店做的地道,而且价格也便宜,为此张五六不惜穿越半个应天城。
伙计用新鲜的荷叶将鸭子包裹好,用细麻绳缠上交给张五六,“您拿好了,承惠三十文!”
“莫要蒙俺,从前不是二十五文一只吗?”
“客官这是有多久没在咱们店里买过鸭子了,二十五文那是洪武三年的老黄历了,这些年应天城的物价可涨了不少呢,不瞒您说等到了下个月,咱家东西还要再涨两文。”
想到自家的豆花这些年也从一文涨到了两文,张五六便点点头道:“是涨了不少,罢了不与你计较。”他掏了钱递给那伙计便将鸭子夹在腋下,脚步匆匆的往回赶。
刚刚过了晌午,此时天气正热得厉害,街面上人也不多,就连货郎小贩也都收拾了摊子到阴影里面闭着,见一个穿着书院袍子的年轻人背着冰棍的小箱子沿街吆喝,便伸手招过来。
“这位老爷您是要吃什么口味的。”铁铉把箱子从背上取下来。
“你这小子比俺还傻,这会儿正热的厉害,街面上又没人你吆喝个啥,回头再把自己弄得中暑了,一点经验都没有是今年刚入学的吧。”
“嗯,今年刚入学的!”铁铉点点头,“我想起来了,你是马先生的长随,我在书院见过你来着。”
“还有点眼力,俺指点指点你,想要卖个好价钱,到了晚上就去秦淮河,一根冰棍你卖一两银子也有人要。”
铁铉擦擦汗道:“可是到了晚上,城里不是要宵禁的吗?”
“可秦淮河不宵禁呀,不然怎得做买卖,现在招来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笨,脑袋都不会拐弯儿。喏,给俺拿根奶油冰棍,算俺帮你了。”张五六掏了三个铜钱递过去。
铁铉伸出四个手指头,“奶油冰棍要四文!”
“这世道咋什么东西都涨钱。”张五六又掏了一个铜钱递过去,“赶紧的找个地方避避暑气,要是热死了,俺家侯爷要挨老先生骂的。”
接过冰棍,张五六塞进嘴里滋溜滋溜的吃着,快步往曹国公府赶,刚刚转过弯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快闪开!快闪开!”
张五六一扭头便瞧见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蹄飞扬车轮滚滚,好似一阵旋风眨眼之间便近在咫尺。
张五六吓得往后一跳,手里的冰棍和腋下的桂花鸭都掉在了地上,不由骂道:“他娘的,咋不撞死你!”
轰!一声巨响随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