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洛辰已经不关在天牢中了,如今疯疯癫癫的他被关在了皇宫中最深的一角,在这里几乎找不到人影儿,只有他一个人,而他却无法从这里走出去。
闲得无聊,他正坐在雪地上,隐隐听到一阵琴音,宛转悠扬,他傻傻的听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引得一旁的士兵一阵低笑。
而他,早已经听懂了琴音中的意思。
他不停的点着头,痴痴的笑着,一拐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洛璟将箫收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舞蝶:“今日的音律似乎跟往日的不同呢!这是一首什么曲子?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过。”
“兴之所至罢了。王爷又何必深究?”她起身,正巧对上刚进门的长孙洛宇的目光。
“朕去了掖庭并没有看到皇兄,没有想到五皇兄倒是来了这云华殿。难道五皇兄你竟不知避嫌么?这后宫之中是从来都不许外臣进入的地方,想必皇兄并没有忘记这个祖训吧?”他阴冷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本来好看的桃花眼此刻透露着不一样的讯息。
舞蝶咯咯巧笑,来到长孙洛宇的跟前:“皇上这是为那般?如果不知道,还认为皇上你吃醋呢!五皇兄是臣妾请来的客人,我们也算是知音人,好久不见,自然好切磋一番,如果那些丫头们乱嚼舌头,臣妾也无法,倒是这后宫的刑罚多的数不胜数,不如臣妾也试验一次?”
“朕总是说不过你的。”他宠溺的笑了笑,满眼的温柔不似作假。
舞蝶一笑:“五皇兄说晚上给他接风,不如也让皇太妃出席吧?”
“朕本来就通知了皇太妃今晚让她出席宫宴啊!五皇兄,你且说说这次你赈灾的情况吧!”
他自然知道,洛璟是拿着长孙洛辰的令牌去的,一到江南,便将江南五省的官员从上到下查了个遍,处理了贪污的官员不下五十余人,这使得江南各个官员闻风丧胆,就连不可一世的武陵王,在洛璟的跟前也没了脾气,乖乖的将家中的余粮拿出来赈灾了。
这五十多个官员没收的财产竟多达上亿两白银,成为当时的一个谈资。而江南的人们也都对这位王爷拍手称快,长孙洛辰也赢得了一个贤皇的美名。
如今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他也将效仿古人,与灾民同甘共苦,想必也会将之前自己嗜杀的名称降低一些吧!
骑马夺天下要狠,而坐天下,要仁!
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
洛璟将这次的详细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微笑着说道:“臣一别京城多日,拙荆想必盼着臣回府,如果皇上没有别的事情,臣就先行告退。”
“去吧,皇嫂很是想念你的。”长孙洛宇微微颔首,将他送出云华宫才折身回来。
“蝶儿,有件事朕想跟你说。”长孙洛宇的脸色很是凝重。
舞蝶微微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
“你可知道长孙洛辰将玉牒放到了哪里?”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舞蝶,生怕她说谎。
“臣妾从来不知道玉牒,臣妾只听说过玉玺。况且,皇上你那天突然出击,想必他没有时间将这些东西藏起来的。”
“那虎符呢?凌丞相到现在都不肯说出虎符在哪里,你也知道,朕的耐心是有限的。”长孙洛宇的目光变得狠厉。
“虎符在我的首饰盒里,只不过这个首饰盒被长孙洛辰拿走了。不过,他定然未曾发现其中秘密,你倒是可以在潜龙殿找找。”
这些日子,长孙洛宇做的一件一件的事情都让她心中生寒,长孙洛辰将凌家的人关进天牢是为了保护他们,而长孙洛宇是真的会将凌家满门抄斩的。
长孙洛宇忽然向前,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原来你早就知道虎符在那里,可是当初为何不给朕?”
“虎符,也是被他抢走了首饰盒之后臣妾才知道的。只不过这个首饰盒中机关重重,想要将虎符拿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来,凌丞相能将东西放进去,他自然也能将东西取出来,你说是吧?只不过,朕会好好地找找这个首饰盒的。在这之前,朕还要确定一件事情,你跟朕一同来。”
长孙洛宇不顾舞蝶的惊讶,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雪地中。
这里的雪没有打扫,更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只有几个来来去去的重复的脚印,他们便踩着这脚印一步一步走出了云华殿。
舞蝶很惊讶,她不知道长孙洛宇的葫芦中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他在青石小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
长孙洛辰拉着她转过了假山,朝着偏僻的地方行去,这里的积雪根本就无人清理,连个脚印都没有。
舞蝶知道,这条路有个岔口,一条通往她上次去的荷塘,就是遇见洛璟的荷塘,而另一条则是通往羁押长孙洛辰的地方。
她并没有去过,只是听翠竹提起过,长孙洛辰被带走了,关在皇宫中最隐蔽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