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惧意升起,今夜他暗中私通悍匪,做出劫杀和亲队伍之事,掠走公主,哪一桩都是必死的大罪。
冷汗从身上流出,虽然如今已经是黑夜,沙漠上的寒意直透骨髓,但是浑身仍然被冷汗浸透。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他的小命和未来,都捏在拓跋飞的手中。
远处,马上月婵娟扭头回望,正看到索卢连山深深地低着头,跪在拓跋飞的马前。
拓跋飞挺立在马上,高贵如同天神,一瞬间有令人失神的风采。
见拓跋飞没有说话,心中更是慌乱,隐瞒了拓跋飞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需回到大月支,拓跋飞便有权处死他。
双膝跪了下去,深深地拜伏磕头,向前跪爬了两步,匍匐在拓跋飞脚下:“左贤王恕罪,索卢连山知罪,求左贤王救我。”
这一幕,正落在月婵娟的眼中,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大月支的五殿下,在他的面前也如此卑微,那位左贤王的权势,究竟多大?
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在心中为拓跋飞重新定义,催马缓缓地离开。
“左贤王,求左贤王开恩,我,日后必不敢忘记王爷的大恩大德,王爷但有差遣,索卢连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以头触地,不敢抬头去看拓跋飞,只能寄望于拓跋飞会念旧情饶了他这一次。
“你说,该如何对大康的皇帝解释此事?该如何向单于回禀此事?”
听到拓跋飞如此询问,语气中的寒意如霜一般,令得索卢连山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砰、砰、砰……”
索卢连山以头叩地,砰砰有声,哀求地道:“求左贤王开恩,饶了我这次吧,以后再不敢对王爷有所隐瞒,做出此等事来。”
“本王为何要救你?刚才,你岂非是有意杀本王灭口?”
“索卢连山在此向天地日月立誓,日后定当对左贤王拓跋飞唯命是从,如尊长兄,绝不加害左贤王一丝一毫。如若异日我继承单于之位,匈奴只设一王,便是左贤王拓跋飞,封其为王兄,终生爱护敬重,宁愿流我之血,绝不令左贤王有伤,若违背此言,叫我索卢连山尸骨无存,被后人唾骂!”
匈奴人敬拜天地日月,以为神灵膜拜,因此索卢连山所立的誓言极重。
“左贤王,如此可表我索卢连山的诚意。”
索卢连山伸手狠狠地撕裂被月婵娟割破的手臂,殷红的血泉涌而出。
抬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拓跋飞,心中的敬畏之情更深。本来他就对拓跋飞敬重,此时更增添了几分敬畏之意,明白若是想登上单于的宝座,没有拓跋飞的协助,却是不可能的,因此宁愿发下如此重誓,令拓跋飞可以倾力协助他。
“日后你莫要今日之言才是。”
“定不敢忘记今日之誓言,请左贤王明鉴。”
拓跋飞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片刻无言,陷入沉思。
索卢连山直挺挺地跪在拓跋飞脚下,满怀希冀之色,只要拓跋飞今日答应饶了他,也就是侧面答应肯相助他登上单于的宝座,二人便结成了同盟。
“想登上单于的宝座吗?”
拓跋飞低头俯视索卢连山,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
“是,我想当单于,左贤王,若是他人坐了这个位置,可能容得下左贤王你吗?我愿和左贤王共享尊荣和天下!”
拓跋飞凝视索卢连山片刻:“你起来吧,跟在我后面回去,此事我自然会处理。”
索卢连山深深再拜:“谢左贤王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拓跋飞拨马,转身飞驰而去,索卢连山急忙上马,身上尽被冷汗所浸透,想起刚才便是生死一线之间,不由得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