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娟终于稳定下来,噩梦渐渐远离,沉沉地睡了过去。本来她一向睡眠极浅,拓跋飞进入她的帐篷,躺在她的身边,她是应该有所觉察的。但是一连好多天不曾睡好,总是在深夜被噩梦惊醒,因此她的精神已经很疲惫。
头枕在拓跋飞的手臂上,手脚紧紧地搂住拓跋飞,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木头一般不肯松手。
嗅着拓跋飞身上阳光下草地般的清新悠远味道,听着拓跋飞有韵律的心跳,她睡的很熟,很香。
拓跋飞也过于疲倦,搂住月婵娟,淡淡若有若无的冷香钻入鼻孔,温香软玉满怀,他却是没有多少绮念,很快便也睡了过去。
“啾啾……”
清晨,不知名的鸟儿早早便在天色刚刚微亮时鸣叫,清晨的塞外格外寒冷,风如刀。
月婵娟伸了个懒腰,今夜睡得很好,好温暖,她搂住的是什么?
手轻轻地滑过,似乎是个男人的身体,因为是在拓跋飞的军中休息,她不担心有人敢在夜里偷偷进入她的帐篷,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因而非常放松。多日来绷紧的神经,顿然再度绷紧,是谁进入了她的帐篷,竟然还敢睡在她的身边?
手,悄然握紧了身下的短刃,熟悉的味道却是在鼻端萦绕,绷紧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
“原来是他,也是,其他人不敢,也没有可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我的帐篷。难道昨夜我和他,就如此相拥入睡了一夜吗?”
嗅着拓跋飞身上的味道,月婵娟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这是第二次和他同床共枕了,头仍然枕在他的手臂上,这个姿势很舒服,很温馨,昨夜睡的那般好,难道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吗?
这个想法,让月婵娟的脸发烧,羞得深深把头埋在拓跋飞的怀中,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他也太过大胆,毕竟此刻是在大月支的军中,若是有人看到他清晨从我的帐篷中出去,恐怕会引起变数。此事若被有心人传入单于的耳中,他定会被单于忌惮怀恨。而我,日后在单于的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不行,我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趁天色刚刚微明,让他离开吧。”
月婵娟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倦意和疲惫,秀逸的双眉微微蹙起,似乎有无限心事。麦色的肌肤上,留着淡淡的风尘之色,因为瘦削脸上的线条更加分明,显露出几分威严王者风度。
“他一定很累了,阿史那猎骄说他一路几日几夜不眠不休赶到这里,他可是为了解救我而来吗吧?若是如此,当初何必一定要把我推到悬崖边缘?只是,这本就是我的选择,我和单于的约定,他也不过是听从单于的旨意吧?”
月婵娟苦笑,她能怨恨拓跋飞吗?
如今,他们是同路人,她要走他让她走的路,无论前途多么艰难险阻,都不能停下来,不能后悔,因为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好走。
目光坚毅起来,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只有一路走下去。
拓跋飞的手,放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月婵娟的脸不由得更红,虽然在他的面前,她美妙酮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他看过,抚摸过,但是在此时的清晨,某种莫名的冲动和滋味,令她脸红心跳起来。
“我该叫醒他吗?”
不舍地看着他,他是为了尽早来救她,才如此疲惫不堪的,一连数日为了犬戎的事务,没有一时可以好好休息。
伸手,在离拓跋飞俊脸一寸处停顿下来,她犹豫着,倾听外面已经开始出现人声,若是再拖延下去,被人发现便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