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西娅当即就有种被吓傻的感觉,特别是当她看到簇拥在李必达座位四周的黑人武士时,那羚羊般的眼睛,厚实猩红的嘴唇和蜷曲细密的胡须,还有黑炭般的躯体时,便想起当年她被克劳狄迫害,求助庞培的奴隶德米特留斯时发生了凄惨被凌一幕,这位美丽的交际花尖叫起来,抓着自己的假发,对李必达大声求饶,说抢夺他庇主遗产,杀死克劳狄这些事,她不过是个过客角色,绝没有真的参与其中,还希望对方看在他俩曾经在喀提林叛乱里并肩战斗的份儿上,再次宽恕自己,“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现在就可以在床上侍奉你,或者你的养父,任何人,只要不是这些可怕的黑色人种就行。”
话音还未说完,普林西娅就觉得后脖子上传来腥臭的呼吸,那是她的噩梦,扭头一看,阿尔普居高临下,像个豹子般注视着她,随后死死拽住了她的肩膀,将普林西娅的罩衫极其野蛮地撕开,“求求你,行行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年纪大了,是经受不住如此折腾的,我可以找出十个哪怕是二十个年轻苗条的舞娘来替代,只要给点时间。”被拉着胳膊与头发的她简直语无伦次,乱蹬着脚,徒劳挣扎着。
结果,阿尔普只是将她掼在台阶下的地板上,随后扔下一支钩笔和字板。
“不要这么害怕,美丽的女士,我可不会再叫你去贻害我的养父了,以为你是这个蛇蝎女人。你的那里是有剧毒的。但我也不会像犹太佬那么卑劣。还是那句话。普林西娅我本人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以我现在的力量,小加图与杜米久斯尚且死在我的掌心,对付你着实是没有那个必要。我们还是做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先将你给庞培提供情报的事情都自己写出来,随后画押。”李必达站在台阶上,命令着说。
普林西娅的汗珠滴落下来,但她现在别无选择。原本她在罗马城濒临陷落时,确实逃出了城市,去坎佩尼亚的乡下躲避,那儿她还是有几处房产的,后来庞培在撤离该地前,曾经和当地不少官吏、名流留下了暗线,普林西娅也是其中之一,因为庞培许诺将来会让她的侄子贺拉斯就任骑士,乃至元老,先前李必达坐镇时。普林西娅的胆子还比较小,只敢在罗马城里遥控收集情报。不敢轻身入城。后来,安东尼留守城市时,粗疏大意,她胆子就大了起来,就如同穴居的动物,看到天色已晚,重新出来积极觅食,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入李必达手里,现在抵赖是没有任何益处的——因为李必达是狄克推多在都城的全权代表,可以不经公开审讯处死公民,只要他认为对方违法,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女流之辈,并且证据都在李必达手里。
写完后,阿尔普将字板送给李必达校验完毕,随即又扔下来一块字板,要求更加冷酷,“把这城里,和庞培有勾连的元老名单都写出来。”这个时代的间谍活动还停留在原始阶段,是不分什么上线和下线的,特别像罗马这种俱乐部和夜宴多如牛毛的地方,简直就是个“大筛子”,所以普林西娅手里掌握的人员数量定不会少。这下,普林西娅害怕了,她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一旦李必达按照这名单清洗的话,她和她整个家族都要完蛋,肯定会在某个时候,被秘密私刑处死在某处阴沟边,杀人灭口。
“哇啦啦!”普林西娅下定很大决心,抓起钩笔就向自己的喉咙刺去,但她还是胆怯了下,钩笔只是刺穿了肌肤,血漫得嘴角与下巴到处都是,待到她再次举起钩笔时,李必达一个箭步上前,很轻松地握住她的手腕拉扯下,她就因吃不了剧痛,而落下了钩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