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班上,池间刚在座位上坐定,汪菱就过来了。
她已经知道池间把保送名额让给她的事情,简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站到池间的桌子旁边,笑着说道:“真的太感谢你了,池间,这样我们就能上同一所大学了。”
池间温和地笑了笑,说了些场面话,“不用谢,我都是听秦老师的,并且也是你一直成绩都很好,才能有机会被推选。”
他们两个有来有往地说着话,池间的同桌蒋瑞不乐意了,他不会和池间说话,却不妨碍他和汪菱说话。
蒋瑞瞥了汪菱一眼,冷笑道:“你们上同一所大学?你是板上钉钉了,池间能不能上还不一定呢,别到时候没考好,考了二百多分就尴尬了。”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池间不明所以,但是也没发火,权当没有听到。
汪菱心里明白蒋瑞是在闹什么毛病,仗着他喜欢自己,并不怵他,当即就回怼过去,“池间的成绩就是没发挥好也能上燕清,你还不如先担心你自己,上个本科都费劲呢。”
她说话一向娇软,蒋瑞就算被她说了,心里恼羞起来生了气,也舍不得反驳回去。
知道她骄傲好面子,怎么能让她在池间面前下不来台。
蒋瑞看了她半晌,最后连哼声都没有,默默忍了这口气也不说话了。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还有九十来天,他现在开始努力,纵然有些晚了,但不管进步多微小,总还是有提高的。
曾经是他懵懂,没什么想拼的想挣的,但是自从喜欢上了汪菱,他想奋不顾身一次,和池间比个高低。
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经意攥紧了拳头。
这个动作被池间敏锐地捕捉到,看他在汪菱面前恼怒却仍缄默的嘴唇,心如电转,忽然就明白了,蒋瑞这几天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敌意从何而来。
池间蹙了蹙眉,他把蒋瑞当做唯一的好朋友,汪菱也曾经帮助过他,他也很感激。
他不愿意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改变。
池间略一思忖,向汪菱笑道:“你的保送名额已经下来了,来学校其实没有什么事了,可是同学们还都没有高考呢,会影响他们的情绪。你可以和秦老师说一下,提前几个月放暑假,到处去玩玩不是也很好?”
他在眼下混乱的情绪和时间节点中切中要害,既表示了委婉的拒绝,让汪菱出去走走看到更好的人,也让蒋瑞能够冷静一段时间,安心学习考个好大学。
这是对三个人都有好处的办法,可是汪菱并不高兴。
她知道池间说得有道理,听说其他学校的保送生,也被学校建议不要来上学了。只是燕京三十三中这几年就出了一个保送名额,秦诚又是新老师,一时间还没有想这么周到,才让她钻了空子,又出现在了学校。
汪菱咬着唇看池间,说道:“可是我还想在学校多待一段时间,和同学们在一起。”
池间笑了笑,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毫无回转,“汪菱,你再待几日,恐怕就不是我说,而是其他同学的家长们都去找秦老师说了。我建议你还是及早抽身。”
都是聪明人,纵使池间顾及她的面子没有明说,汪菱还是听出了他最后一句的一语双关。
汪菱自觉待不下去,眼里蓄了层薄泪,看了他一眼,转身冲出教室去找秦老师了。
蒋瑞自然是看见她泛红的眼圈了,心里对池间十分嫉恨,胸膛起伏几次,还是起身追了出去。
屋子里早读的同学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门,而且脸上神情都不太平静,就纷纷躲在书本后,互相交换了目光,露出了看热闹的戏谑。
更有好事者回头去看在座位上被剩下来的池间,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惜他们都失望了,池间很平静的低头做着模拟题,白皙清俊的五官极为柔和,仿佛他的心思根本没在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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