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苍狼模糊睁开双眼,感觉身侧有什么东西在拱他。借着微亮的月光,苍狼看见身侧是熟睡的飞儿在拱他的怀,似乎冰凉的地方无法让她感受到和煦的温暖,而自己的臂弯……
只有熟睡的时候是她完全放下戒备的时候么?苍狼的心不知不觉变化着,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竟然觉得,这张不美丽、不妖娆,却清秀可人的脸蛋像浑然天成的模子一般扣上了他的心头。
小小的身子还在寻找着最暖和的地带,苍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个蠢女人,睡着了就要一点防备都没有么?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毫无防备的样子,对他来说充满了具有毁灭性的吸引,她知不知道,再这样乱钻乱摸,也许他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将她吃干抹净。
“别,别怪我。是,是你自己要往我身上凑的,不是我有意占便宜!”苍狼也不多想,大掌抱了飞儿在怀中,拉紧被子裹在自己二人身上,让自己炙热的体温温暖飞儿那因为午夜寒冷气温而冰凉的娇躯。
低头入怀,苍狼忽然看见飞儿恬淡的眉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骤然揪集的眉心,神色凝重的脸蛋。怎么了?这蠢女人做了什么可恶的梦了么?为何连睡梦之中都变了脸色,是谁给她带来了这样的烦恼!
苍狼脸色凝重,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当中,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向着这个毫不起眼却又充满个性的蠢女人了。
当然,等到他真正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飞儿做梦了。她梦见自己逃出了苍狼的手掌心。逃出了沙漠,也逃出了北辰国的领地,逃回了沧月国的神医谷。
子轩。她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子轩,那个为爱痴狂,为爱成魔地男人,自从上次皇宫设宴那一次开始,她便知道了,有些上天注定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子轩。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一个为爱痴狂、为爱不顾一些地疯子,他的眼神让她想到那地狱走出了杀人恶魔,他用双手屠戮无数人的生命,最后就只有一个目的,采摘一朵地狱最好看的彼岸花,送给他眼中、心中统统最重要的女子。
只可惜。自己不幸成了那女子。成了那让彼岸花盛装开放地罪源。
离开吧!离得越远越好。子轩。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再与她成为朋友。再也不可能像是个大刺猬一般被自己戏弄来玩弄去。再不可能。冰冻出那醉人恣意地酸梅汤来了。心变了。人还何求?
睡梦中。飞儿看见自己长了一双翅膀。白色地。大大地。就好像漫画里曾经看到过地天使地翅膀。那翅膀带着她一路高飞。向着那晚霞。向着那红似火地落日不停地飞。
“飞儿。我地好师妹。我说过。不论你到哪里。我都要与你在一起地。不食言。师兄绝不会食言。”身后传来痕远熟悉而温柔地声音。飞儿娇羞地回过头去。痕远也呼扇着翅膀与她齐飞。只是那翅膀竟然是黑色地。而师兄地脸上。也带着那重生之后初见地银白色面具。
“师兄。师兄。”飞儿喃喃出声。终于逃脱了子轩地魔爪了么?终于可以见到那日思夜想地师兄了么?她微笑着伸出手去。痕远紧紧握住。然后顺势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地。直箍得飞儿有些疼痛。
“师兄?你怎么了?”飞儿不解。伸手摸上痕远地面具。“师兄。为何只有我们两人了。你还要带着这副面具?”
“飞儿,”痕远的声音忽然变了音调,面具瞬间除下,竟然是子轩那张俊美的脸,“飞儿,你的心里,就真真切切实有你地师兄么?飞儿,那我呢!那我呢!”
“不!不要!放开我!”子轩是恶魔,她不要再与子轩有一分一毫的瓜葛,她不要!
“飞儿!”子轩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整个儿身子揉碎了,弄化了,硬生生揉进自己的身子,“飞儿!我要得到你,一定要得到!哪怕踏平北辰国,哪怕血洗沙漠,我定要亲手了解了那些妄图从我身边夺走你的人的性命,不管是谁!不管是谁!!!”
“啊!!!”飞儿尖叫着醒了过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自己已经随着苍狼远去了,来到了这重重沙漠阻隔的死亡之城,自己,已经远离了子轩的身边了。
只是,手中还是禁不住疾疾地出汗,眼皮也沉沉地跳个不停。
苍狼没好气地看她:“蠢女人,你喊什么喊!不知道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你这是败坏我地名誉!”
不料,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反驳和讽刺,月光掩映下,苍狼忽然看见飞儿眼里流出灼热地泪水,她一边掉泪,一遍急切地抓住自己的衣服,使劲地摇晃:“苍狼,我求你!放我走!放我走吧!”
“不行!”苍狼打掉飞儿的手,盘腿坐在她身旁,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为何这个蠢女人惊叫之后转醒,变成了这幅摸样?那北辰国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她从一个镇定自若的奇女子转变成一个泪水涟涟的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