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渐渐近了,若岫被盖头蒙住了脸,根本看不到大厅的变化,只觉得气氛似乎变了,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身边子默的衣袖,子默伸过手来,将她的手握住。
“不知文夫人今日过来,有何贵干?”乐水的声音是笑的,若岫却听出了里面的冰冷。
“我是来道贺的。”是雪儿的声音。
“哦?”乐水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打进门来是为了道贺。”
雪儿语塞,怒道,“你们究竟对师兄做了什么?”
“今天是小妹的婚礼,请文夫人自重。”乐水的语气明显的不客气起来。
周围的客人们议论纷纷,似乎都对雪儿的冒昧指指点点,若岫有点糊涂,文瑾早就离去,雪儿这次过来又是为了哪般。
“我师兄自从你们这边回去,就变了个人似的,”雪儿声带哽咽道,“如今更是留下话说是要什么江海寄馀生,若不是你们陶家搞鬼……”
“够了!”是周桐的声音,“今天是我徒弟成亲的日子,陶家姑娘进了我家的门便是我家的人,你与陶家有什么纠葛就去陶家说,来我家闹腾算什么事,来啊,请这位夫人出去。”
雪儿大声喝道,“谁敢!”
就听见“乓”地一声,再没人说话,似乎还有一两声偷笑,若岫听到周桐的声音就觉得不妙,心里七上八下,恨不得揭了盖头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没等她做什么,众人就又开始嘈杂起来,喜娘和子默一左一右,若岫只觉得刚刚能运转的脑袋又开始混乱起来,倚着旁边的人,昏沉沉地一路被送往新房。
才坐了一会儿就有人走近来。时间还早。肯定不是子默。若岫竖着耳朵听来人地声音。
“是我。”是钟莫语地声音。“他们说让我来陪陪你。等他们还得好一会儿。”
“方才……”若岫开口。却发现嗓子发干。赶紧又问钟莫语讨水喝。
钟莫语给若岫倒了杯水。又道。“方才是雪儿。说是文瑾留书出走了。说是要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谁知道他是怎么想地。或许是想赎罪吧。”
“我能明白他为什么离开。就像原本一心一意做某件事情。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做地和自己地初衷完全相悖。那种找不到自己地感觉。很不好。”若岫大口把水喝完。还给钟莫语。“不说这些。大哥已经说了。不再提江湖事。我性子懒。也不爱想这些。”
“我看你是嫌麻烦多些。”钟莫语嘲笑道。
“是啊,那年在烟岛上,那个带着敌意试探我地姑娘,如今都那么了解我了。”若岫叹道。
“当年那个古怪的丫头居然都要成亲了。”钟莫语掐了一把若岫道,“新娘子叹什么气。难道不欢喜?不开心?”
“欢喜是欢喜,”若岫低头道,“是你说起雪儿,想起这几年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