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朗的钦差仪仗,离开泉州城不久就分兵了。为了彻底了解海防实情,他还是决定乔装先行巡察,让展鹏飞率领侍卫大队人马随后跟进。
刘朗和虎臣扮作行商,随身的武器都布包好了,挂在马鞍侧面。刘朗这次从临安带来的护卫,全部交给了秦峰,看护重要装备。他这次特意从泉州老家,挑了两个精灵点的护院,充作随从。一行四人,都是典型的商贾装扮,骑马往漳州赶去。
漳州离泉州约两百余里,中途多山,道路曲折。刘朗四人一路徐徐行来,也不知转过多少道山岭,横过多少条溪流了,沿途风光秀丽,山民淳朴,也别有一番情趣。
这天傍晚来到了一座小镇,刘朗派人询问了一下,此处恰好在泉州和漳州中间位置,离漳州还有约百余里的路程。他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决定在此打尖,明天再紧赶一阵,就可以到漳州了。
小镇虽小,却也甚是繁华,或许正是位置的优势,来往泉州和漳州的客商,往往都会在此休息一晚。泉州是商贾云集之地,也带活了附近的集镇,来往人口多了,小镇的客栈都显得紧张起来。
出门在外也没啥讲究的,刘朗一行四人,选了一家中档的客栈。客栈掌柜见多识广,眼光自然锐利,刘朗虽然做普通行商装扮,但无形中透露出久处上位的气质,预示着身份的不简单,掌柜亲自身前身后恭敬地伺候着。刘朗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也没放在心上。他只是过路的,吃好饭,洗洗睡睡,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
睡的地方虽然不讲究,吃的还是不错的。安顿好之后,刘朗几人就到客栈底楼饭堂,叫了一桌上好的酒席。泉州和漳州都地处沿海,海鲜自然是少不了,什么海参海贝之类,花样众多。尽管这几天已经吃了不少,虎臣还是喜不自禁,大吃特吃起来。
话说,虎臣自跟随刘朗之后,生活质量那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食物,也尝过了。最主要的,他的武艺自得到刘朗的亲自指点之后,也明显上了几个层次,进入了一流的行列。因此,他对刘朗的感激之情,那也是如滔滔江水,无穷无尽。替代张大力,作了刘朗的替身护卫,他是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刘朗的左右。上次剿灭倭寇之战,因为救援不及,差点让刘朗遇险,为此,他跪地不起自请受刑罚,还是刘朗亲自再三劝解,才作罢。自那之后,他跟得刘朗更紧了,无论白天黑夜,只要刘朗出门,十数步之外,必是虎臣。
众人饭罢,这小镇也没啥逛的,自是各自安歇。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梳洗完毕,草草吃些早点,又启程沿路往漳州而去。
一路催马急行,转眼间,小镇就消失在视线之外。又行了数里路程,离小镇大约有四十余里的样子,进入了一片山区。一条山路穿林而过,马踏在落在路上树枝,不时发出清脆的折断声。
“嗨!要命的留下马匹钱财!”
几人刚刚转过一道小山梁,就听见前面山道上一声大喝。刘朗抬头一看,只见不宽的山道上站着两个人,左边一个是满腮虬须黑炭头,后腰别着一对砍山斧;右边一个精瘦如猴,手里拿着一把朴刀。
这又是遇到打劫的节奏啦!刘朗扫了对方一眼,哈哈一笑道:“又遇到小毛贼啦?打劫的口号,喊得都不专业嘛,虎臣,教他们几句,让他们长长学问,哈哈...”
虎臣听了也是哈哈一笑,立即催马上前一步,喝道:“黑炭头,刚才是你在这鬼叫吧?我们公子说了,你们打劫的口号很不专业,小爷现在传授你们几句,你们听好啦!”
黑炭头和瘦猴汉子本来是气势汹汹来劫道的,不想刘朗几人不但不配合着惊吓得发抖,还肆无忌惮嬉笑,他们也惊讶地蒙了。这到底谁才是强人呀?黑炭头诧异看了瘦猴汉子一眼,摸摸脑袋,疑惑地喊道:“啥专业?啥口号?”
虎臣毕竟是少年心性,见状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指着黑脸汉子,大喊道:“黑炭头,真是一头蠢牛!专业口号都不懂,还打什么劫呀?小爷今天教你们几句,你好好学着,以后你们打劫的时候,就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黑炭头一听之后,望望瘦猴汉子,又摸摸脑袋,说道:“这几句话还真是响亮!可此山不是俺们开的呀?”
“你还真是蠢牛!他们这是嘲笑咱们呢!文的不行就动武吧,这条道常有客商行走,等会人多就麻烦了!咱们不伤害人命就是,劫了这些见面礼,咱们也好去拜山了!”瘦猴汉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黑炭头一听瘦猴汉子解说,明白了刘朗等人是在嘲弄他,顿时气得哇哇叫。他从腰后拔出两把斧头,冲到刘朗几人马前,喝道:“你们竟敢戏弄爷爷!乘爷们还没恼了,快快留下财物滚蛋,否则爷爷斧头可不认人!”
刘朗看到不动武是不行了,连忙对虎臣笑道:“你去活动活动筋骨吧!记住,不要伤人性命,他们尚无大恶,能擒就擒,若是他们逃了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