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姜遇桥和付远航还清醒着,不过两人也喝了些,谁都不能开车,就只能一起打车送钟可可回家。
钟可可这会儿肚子又开始难受,迷迷糊糊地靠在后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偏偏这路上总是颠簸,钟可可摇摇晃晃的,睡着睡着总是被惊醒。
姜遇桥嘱咐司机师傅开慢点,趁着她再度睡着的功夫,把她拉到自己这边,特意放低肩膀让她靠着。
怕她再度被惊醒,姜遇桥还特意虚拢着她的侧身。
就这么坚持了一会儿。
把司机师傅都看笑了,“哎,小伙子,你对你女朋友还真是好啊。”
听到这话,正跟新认识的姑娘发微信的付远航好事儿地回头看,只见睡得十分香甜的钟可可像是没骨头似的,软趴趴地靠在姜遇桥的肩膀上,一只细白的小胳膊还明目张胆地横在男人的细腰上。
姜遇桥低垂着眼帘看着钟可可,一向清冷的眼里多了许多温度。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倒是付远航笑着接茬,“那是啊,宝贝着呢。”
司机师傅跟着笑。
没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头低声问姜遇桥,“哎,忘了问了,你俩今天聊咋样。”
打麻将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俩人在玻璃门后面,肉眼可见的暧昧,后来不知道姜遇桥说了什么,钟可可面色酡红地拉开门出来。
当时大家都在戏笑,说俩人说不定今晚就成了,但看后来大家一起打游戏时候的态度,感觉小姑娘又有点刻意避开。
姜遇桥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会儿趁钟可可睡着了,付远航终于有机会问。
遇桥稍微换了下姿势,语气平淡,“没太细聊,就是大致告诉她我现在的心思。”
“呦呵,”付远航贱兮兮一笑,“那她怎么说。”
姜遇桥神思淡淡,望向窗外流光易逝的街景,“没怎么说。”
“……”
付远航默了。
这问题问的,还不如不问。
付远航也懒得再说,回头继续跟姑娘聊天,谁知姜遇桥反而开了口,“我没告诉她她过去喜欢我,如果她问起,你也别跟她说。”
付远航指尖一顿,回头,“什么意思,你没实话实说?”
夜色下,男人五官立体精致,深邃的眉眼浸泡在浮光暗昧中,清俊又利落。
沉思了几秒,他嗯了声,“没有。”
“……”付远航不明白,“为什么啊?你要是告诉她过去多么多么喜欢你,这不有利于你们俩发展吗?”
“不会。”姜遇桥声音果决,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底扫荡出一抹阴影,“这么说只会让她远离我。”
付远航想了下,好像也有道理。
“而且这么多年,她难过的次数已经很多了。”姜遇桥握住她的肩膀,单薄的布料下,小姑娘肌肤白皙又柔嫩。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钟可可温热的头顶,“我不想让她再难过。”
……
钟可可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是一睁开眼,就已经躺在自己温馨舒适的床上。
此刻天光大亮,窗帘透过一片温柔的日光。
正是早上九点。
脑子混沌一片,像是断片儿了似的,钟可可躺在枕头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昨晚在在付远航家玩了小半天。
开始都挺正常的。
好像是从她跟姜遇桥单独谈完后,才开始跟着疯。
又是打麻将,又是唱歌打游戏,期间还跟着喝了几瓶酒,反正等到快结束的时候,她就已经困得不行了,后来到车上,干脆睡了过去。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钟可可下意识去摸手机,刚巧手机突然响了。
她有些发懵地接起来,下一秒就听到周明月激动的声音,“儿子,高考成绩出了!你去看了没??多少分?”
听到“高考成绩”,钟可可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猛地坐起身,“今天几号啊,这么早就出了?”
“25号了都,”周明月无语,“你这过的都是啥日子,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记得。”
被她这么一说,钟可可赶忙翻身下来开电脑。
虽说之前估分估得还挺好,但不代表她就真的考那么多分,也没心思和周明月聊,她挂断电话,赶忙登上网站,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
大概等了几秒钟,分数终于出来了。
不多不少,刚好六百。
比她估的还要多出十分。
钟可可还没等酝酿好接受现实打击的情绪,就看到眼前的意外之喜,整个人对着电脑僵了好几秒,才慢慢缓过神。
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信息。
然而刚一点开微信,她就看到列表里无数个红点点,都是关心她的亲朋好友,想知道她具体考了多少分,她看得眼花缭乱的,居然不知道先回谁好。
直到她看见通讯录的按钮上,多出一个红点,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是姜遇桥。
只要想到他,钟可可就能想起昨天在阳台上,姜遇桥把她困在玻璃门上,摸了一下她的脸,说喜欢她。
当时她不觉得怎么样。
但事后回忆起来,竟然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切感。
就像现在,她原本觉得自己最多也就五百九十分,但事实上,考了六百分。
这种意外之喜,和表白这件事互相冲撞,混合出一种别样的,迫不及待的情绪。也就是这一刻,钟可可突然发现,她想告诉成绩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姜遇桥。
好像心底有一个压抑着的自己,在拼命命令她一样。
这么想的时候,她就已经把通讯录的红点点开,下一秒,新的界面出现一条好友申请,昵称是姜,头像是一只蓝金渐层的小奶猫。
钟可可抿了抿唇,点击通过,跟着便跳转到两人的聊天界面。
她不知道姜遇桥此刻在哪儿,在做什么,只是出自本能的冲动和倾诉欲,在聊天框里打了两个字:【六百。】
几乎是同一时间。
那头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就这样翻来覆去好几次,一个陌生电话突然打来。
钟可可犹豫了下,按下接听键,刚要开口,就听到姜遇桥磁性清润的嗓音,犹如涓涓细流一般,顺着听筒传来,“可可。”
钟可可呼吸一滞,不由得紧张起来。
就这样安静了几秒,像是酝酿好一般,姜遇桥忽然开口,“六百分的话,要不要来童安看看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