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酒后的胡话。
放到她的人嘴吐出来,就莫名带了一副勾惹的意味。
姜遇桥抿着唇,回应着她的目光,喉结克制地滚了滚,“你想和我一起睡?”
钟可可被他擦得唇红齿白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一把推开他的胳膊,低声嗔道,“幼稚。”
姜遇桥:“……”
钟可可像是懒得理他,抱着被子转过身埋在沙发柔软的间隙里,瓮声瓮气的,“胆小鬼。”
这下,姜遇桥彻底确定她喝醉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弓着背,凑到钟可可耳边,“那你想怎么样?”
就这样僵持了两秒,钟可可慢吞吞地开口,“我想……洗把脸,睡觉。”
“行。”
姜遇桥直起身,“那你起来,我陪你去洗脸。”
听到这话,钟可可终于转过脸坐起身,朝姜遇桥伸过手。
姜遇桥拉着走路不大利索的钟可可来到不大的洗手间,帮她挤了管牙膏,然后靠在一边,抱着双臂,静静看着她刷牙。
钟可可虽然迷糊,但刷牙却很认真。
姜遇桥看着看着,忽然会心一笑,觉得她又可爱又气人,特别是当他回想起她说的那句,和不和她睡觉。
一个小姑娘。
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姜遇桥暗自抒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正想着,钟可可伸手去拿牙膏,跟着就挤了一手,想要朝脸上抹,姜遇桥见状,立刻拦了下来,“钟可可,这是牙膏!”
钟可可突然就乐了。
姜遇桥叹了口气,只能拿下洗面奶帮她亲自洗。
动作间,两人靠得越来越近。
钟可可没有躲开的意思,贴着他胸膛,乖乖巧巧地站着,姜遇桥捏起她的下巴,帮她擦着脸,忽然就对上那双乌黑的杏眼。
被清水洗尽铅华,小姑娘唇红齿白肌肤赛雪,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勾得姜遇桥像是被锁住心神一般,完全忘记手上的动作。
也像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勾引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吻上那觊觎已久的唇瓣。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行掐断。
也不知道他是习惯性地克制,还是在内心没有得到钟可可的应允。
在他眼里,钟可可纯洁不可侵犯。
他不能趁火打劫。
压下腹下那股邪火,姜遇桥在帮她洗漱完毕后,带着她回了卧室。
直到在床上重新躺下,钟可可依旧抱着那个水杯,姜遇桥帮她盖好被子后,企图从她手上拿过来,谁知钟可可还是不给,不止不给,还气哄哄地看着他。
姜遇桥与她对视,静静审思。
忽然就想起许新雅今天晚上说的话,一个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念头在心里冒了出来——
也许,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不喜欢自己。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只是想要他证明,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她。
得出这个结论,姜遇桥心口发皱得厉害。他抬手碰了碰钟可可肉乎乎的脸,轻声询问,“为什么抱着这个杯子。”
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钟可可眼皮微弱地翕动,像是想说,又不好意思说,没一会儿,眼眶就开始发红,雾蒙蒙的水汽泛了上来。
姜遇桥神色一怔。
虽然知道喝多了的人容易又哭又笑,但这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揪心。
他轻轻摩挲着钟可可侧脸上细瓷的皮肤,嗓音干涩,“怎么哭了?不舒服吗?”
钟可可嘴角向下耷拉着,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遇桥哥,你可不可以把这个杯子送给我?”
姜遇桥凝思了几秒,“为什么?”
“……”
“因为这个杯子是我的?你想用它喝水?”
“不是,”钟可可打断他,“因为……”
因为那上面有他的唇印。
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就渴望得到的东西,居然在第一次醉酒后,发疯地想要。
钟可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然而话还没说完,姜遇桥就猝不及防地俯下身。
如果说之前他还想要压抑,在这一刻,他已经找不到压抑的理由,钟可可每一个眼神仿佛都在清楚地告诉他,她对他的渴望。
哪里是要杯子。
分明是要吻。
从她一开始耍无赖,要的就只有他的吻。
她要,他就给。
反正他也今晚也注定克制不住。
肾上腺素在这一刻迅速飙升,电光石火间,姜遇桥对准她粉糯糯的双唇,重重地吻上去。
软肉贴合,一股电流从身上流过。
钟可可瞬间惊得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姜遇桥就已经按住了她的两只胳膊。
男人的唇瓣又软又冰冷,带着一股发甜的薄荷气息,只是贴了一下,钟可可心速就狂飙不停,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姜遇桥钳住。
辗转间,温柔的触碰,变成狂风暴雨。
钟可可清晰地感觉到唇瓣被男人吮.住,反复贴.磨。
空气在这一瞬无比稀薄。
她脑中一片空白,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她却没有退缩,而是学着姜遇桥的样子,伸手搂住他,笨拙地迎合着他的唇,没一会儿,她就由身到心不由自主地开始发轻发热。
手中的杯子“啪”一声落了地。
姜遇桥像是被什么惊醒,这才从深吻变为浅吻,轻柔又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她的唇瓣。
此时此刻。
卧室里静谧至极。
除了墙上钟表的指针,就只剩下轻.昧的吻声,和绕在一起的呼吸声。
不知吻了多久。
姜遇桥终于停下来,双手撑在钟可可两旁,眼尾发红地盯着眼角湿润又无助的钟可可。
四目相对间。
钟可可面色酡红到极致。
姜遇桥忽而一笑,“现在。”
“……”
“杯子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