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泰俯下身,查看地上的死者。
这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体型偏瘦,身穿一件鸭青丝绸长袍。腰系玉带。灰白的头发盘了个顶髻,鹰钩鼻,唇上的一字胡须修剪的甚是整齐。
“他是谁?”
唐羽探头问。
“从衣着上看,此人是一个有身份、养尊处优的人。”冯捕头拈起死者的袍角,抖了抖,说:“这种衣料,在京城卖的很贵,一般人是买不起的?”
“唔。”
冯乐泰又抓起他的手掌,用力翻开:“掌心无胼胝,说明他长期不从事体力劳动,这一点,从他偏瘦的躯体、洁净光润的肤色也可以得到佐证。但是这个人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外侧,却有一小块隆起的硬茧……
“这又是为什么呢?”唐羽瞧了一会,看不出所以。
“证明死者生前经常写字。因为只有天长日久手握毛笔的人,才会在这个特殊的部位磨出老茧。”
唐羽恍然大悟:“既然明了他的身份,张榜悬文,那查找起来岂不方便?”
“哪有那么容易?”
冯乐泰放开手,摇了摇头,否定说:“京城里提笔写字的人可多了,读书学子,账房先生,国子监博士,太学学生,车载斗量,只怕几万!”
“那从何查起呢?”
“咱们回头再说衣服。”冯乐泰起身。
“衣服,难道衣服上还有文章?”
“唐羽,你想做一个好捕快,就要学会让死人开口。”冯乐泰不急不躁,慢悠悠地说:“我先前说过,这种丝绸布料很昂贵,根本就不是平民百姓所能承受得起的?至于商人,咱们可以不用去考虑,因为即使他有钱、买得起,大明律法也不允许他穿?这样,排除了歌馆楼堂节省的帐房先生,太学里寒酸的学士,剩下的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