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样呢?”
“不知道,那会我们找到她时,她就已经昏迷不醒。浑身是血。我们还差点把人给活埋了……”
程亮甲目瞪口呆:“我们的对手是谁,如此狡猾,每一次几乎都赶在咱们的前面?”又问:“那么这个妙妙就没救了吗?”
“主要是伤势过重,深山之中又缺少独具疗效的药品。”林放鹤见状也无可奈何,喟叹了几声,说:“我给她喂下了两粒点苍‘续命丹’,聊以支撑,不然她也活不到现在?”
程亮甲望了望大家,忽然撩起袍服,摸了摸衣兜:“我这带了一颗百草堂叶天星的独门圣药‘小还丹’,和一些接骨疗伤的‘雪蛤断续膏’,不知能否有用?”
林放鹤眼瞅着程捕头,显得十分不解:“你手里有叶天星的丹药,这老头脾气清高孤傲,深居简出,可是不太好接近呀?”
程亮甲点点头,继续说:“几年前,京郊围场有一个姓刘的军官,妻子得了腹胀之症,延请叶天星诊治。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叶神医并没在意,随手开了一副舒肝理气健胃的方子,叫人按方抓药,煎后服用。谁料刘校尉的妻子吃了药之后不久,竟然七窍流血、当场倒毙……”
“世上会有这样的奇事?”
“那时的府尹贾青贾大人是个糊涂官,偏听偏信,相信仵作的一面之词,错判叶天星误诊误治,致人死命。不但家产抄没,全家还要发配到云南烟瘴之地。”程亮甲说:“当时是我推翻原判,力排众议,坚持认为叶神医疑罪从无。”
“那后来如何,你是怎么证明叶天星无辜的?”
“后来我在衙门里被孤立了,心情郁郁不乐,就去一家酒馆里喝酒。恰巧遇到了当时在芜湖当差来京城办事的冯乐泰,因为他原本是仵作出身,精通检验格目,于是我们设法弄到了一点那个刘校尉妻子用过的药渣,结果这一查,竟从里面检验出了断肠草……”
“断肠草不是一种杀虫毒药吗?”林放鹤亦感惊讶。
程亮甲哈哈一笑:“对啊,别说叶天星是鼎鼎大名的神医,就算是一个略识药性的乡村庸医,也不会随便给病人使用这种虎狼之药?顺着这条线索捋下去,溯本求源,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是叶天星开错了药方,还是药铺里的伙计一时大意,错拿了药材?”
“都不是。原来是那个刘校尉在外另有新欢,珠胎暗结,为了除掉他那碍眼的原配夫人,自己一手策划并实施的一桩蓄意谋杀……”
林放鹤略略一想,觉得不对:“那先前为何州衙仵作在检查事发现场时,并没有发现物证呢?”
“简单至极。因为他贪图钱财,暗中收受了刘校尉五百两银子的贿赂。”程亮甲话锋一转,恨恨地说:“所以才刻意隐瞒事实,诬陷好人!”
林放鹤感叹:“难怪,叶天星会把这么珍奇的丹丸、药膏赠送与你。”
程亮甲审慎地点头,说:“珍奇不珍奇我不在乎。但愿这些药能管用,救下那女人的一条命?”
“放心,正义昭彰。老天会帮我们的!”